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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闻路明主动交代说:“是学生,来还下午借的钢笔。” 我揶揄道:“开会还带学生吗?” “准备继续升博的研究生,参加这种学术会议对履历有帮助。”闻路明公事公办地说。 我点点头,“哦……” 外面夜深了,我重新躺回被子里,看着屏幕里安静工作的闻路明,渐渐有了睡意。他偶尔看一眼摄像头,目光温柔沉静,好像此刻并不是相隔两千公里,而是就陪在我身边。 半睡半醒时,我忽然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想见他。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早上醒来时手机已经没电了,插上充电器的第一时间,我打开航空公司的软件订了下午的机票,然后联系秘书,让她把能推的工作推到下周,不能推的都安排在今天下午三点之前。 做完这一切,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冲动。 许久没有给谁准备过惊喜的我,坐在床上忽然感到一丝紧张,不由得想我对闻路明是不是太不一样了……只是几天没见而已,我为什么会这么想见他? 想什么来什么,嗡的一声,手机里跳出两条消息: “言乔,起床了吗?” “贝儿的猫砂该换了,今天回去别忘了。” 我看着闻路明的头像,纠结片刻,最后还是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抛到一边,回复说:“知道了闻老师。” 第42章 韩潜听说我要扔下工作去找闻路明,对着我啧啧啧了半天,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刚好我在S市有个项目明年动工,你帮我去看看,这趟就当是出差。” 我嘁了一声:“万恶的资本家,一天都不让人歇着。” “回头把你派到南非监工,让你看看什么叫万恶的资本家。”韩潜笑骂着说,“去吧,小没良心的。” 登机前我想要不要跟闻路明说一声,再一想他现在开着会,说了也不一定看得到,就干脆没讲。 到S市的飞机三个小时,落地时七点多,等辗转坐车再到闻路明住的酒店,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我行李不多,脚步轻快地找到闻路明的房间,敲了敲门,人却不在。 我想他可能洗澡没听见,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再敲门,仍是没有应答。 不会还没回来吧?我一边嘀咕一边拿出手机拨了闻路明的号码,接通后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言乔?” “闻老师。”听到他的声音,舟车劳顿的疲惫和等待的困倦神奇地烟消云散,我问:“我到你酒店了,你不在房间吗?” 电话里出现几秒钟的空白,再开口时,闻路明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敢置信:“你……在S市?” 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发说:“我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这样……”闻路明的声音恢复平静,“我在楼下咖啡厅,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下去找你吧。”我说。 闻路明想了想,“也好。” 下去大堂,我一眼就望见坐在窗边的闻路明,他也看见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唇角含笑,冲我勾了勾手。我三步并两步地过去,落进他张开的怀抱里,仰头一笑:“闻老师,想我了没?” 闻路明很刻意地清了清喉咙,然后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嗯字,我这才注意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白白净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 “这是我学生,夏奕。”闻路明说。 学生……不会是昨晚大半夜跑去闻路明房间还钢笔那个吧?我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在闻路明旁边坐下,点了点头,说:“你好。” 面前桌上有两台笔记本电脑,还散落着一些纸张,看样子不是约会是开会,我感到稍微放心了点。闻路明的学生收回打量的目光,礼貌微笑说:“你好。”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说。 闻路明叫来侍应生要了一杯热牛奶,我说我要喝咖啡,他不许。 “坐飞机困死了闻老师。”我试图耍赖,但闻路明不吃这套,手放在我后颈上揉了揉,说:“我马上就好,或者你先回房间。” “……” “我还是等你吧。”我打了个哈欠,戴上耳机打开手机游戏,正准备开一局,听见闻路明叫我的名字:“言乔。” 我抬眼看过去:“嗯?” 只见他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我的领口,淡淡地说:“衣服扣上。” S市冬天气温十几度,我穿了一件绸缎面料的衬衫,领口很低。被闻路明看着,我只好乖乖扣上两粒扣子,用眼神问他“这样可以了吗?” 闻路明没说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他的电脑屏幕。我耸耸肩,屏蔽掉耳边其他的声音,专心致志玩自己的游戏。 两局结束,刚好看见闻路明合上了电脑,对面的学生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我摘下耳机,问:“完事儿了?” “嗯。”闻路明顺手提过我的皮箱,“走吧。” 正好,我两手空空,还能再开一局。电梯里听见闻路明的学生问:“闻老师,明天早上我……” “你自己先去,不用等我。”闻路明说。 学生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大高兴地哦了一声。我忙着打游戏,没空看他的表情,但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明天原本是准备一起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