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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了,这是一年里最后的余晖。 闻路明半靠在床头看书,一只手搭在我后背上缓慢地拍抚,他好像已经恢复神智清明,目光也重新变得沉静,除此之外,看向我时还有一丝难言的复杂。 “醒了,好点了吗?”他问。 身体某处依然隐隐作痛,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alpha和beta的不同,在凌乱的记忆片段里,对于闻路明的进犯,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也不能怪他,怪只怪我自己意志不坚定,被情/欲冲昏头脑,半推半就地把自己送到他嘴边。 我不愿意示弱,避开他的目光说:“还好。” 我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淡,不然闻路明的语气里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愧疚和怜惜。他迟疑片刻,说:“昨天晚上我……” “你喝醉了,信息素紊乱,控制不住自己。”我叹了口气,“闻老师,这像是我们渣男会说的话。” 我撑着床坐起来,身体除了酸痛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只不过低头看到藏在睡衣领口下的红痕,还是有些心惊。卷起裤腿看,脚踝和膝盖也是青的。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不好。”闻路明垂着眼帘,握住我的脚放进自己怀里,缓缓揉我的脚踝,“痛吗?” 痛倒是不痛,只是被他揉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又勾起昨夜混乱的记忆。我别扭地动了动,不小心踢到闻路明的腹肌。 “好了,我没有那么不禁……”话说一半我戛然而止,恨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还好闻路明没反应过来,我补救说:“总之没怪你。” 说完我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穿鞋下床说:“我去洗脸,晚上不是还有篝火晚会么。” 站在镜子前我解开睡衣,转过身撩起头发看自己后颈的伤口,闻路明昨晚咬了我不止一次,现在贴着创口贴,我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怎么样。记得第一次被他误伤,整整一周后才看不出痕迹,这次……剪头发的计划还是暂时搁置好了。 “言乔,带高领毛衣了吗?”闻路明进来,刚好看到我敞着衣领衣衫不整的样子。 我把头发扎起来,扣子扣好,说:“带了,在行李箱里。” 他走过来,微微低头看着我,对视几秒后我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问:“干嘛?” 闻路明捏了捏我的耳朵,说:“提醒你穿好衣服。”说着手掌移到我的下颌,捧起我的脸,使我不得不再次看向他。 他的吻落到我鼻尖,然后蜻蜓点水地吻了我的嘴唇,说:“你这样很好看。” “我跟平时不一样么……” “不一样。”闻路明抚摸着我的脸颊,认真看着我说,“昨晚不是因为酒精和信息素,是因为你在,所以我才会失控。但弄伤你我很抱歉,下次不会了。” “下次?”我眉头一皱,“谁同意你……唔……” 话没说完又被他吻住,这次的吻漫长缠绵,我被亲得腰酸腿软,不得不抓着他的肩才能借力站稳。闻路明扣着我的脑袋不许我动,似乎从昨天开始,他就不再愿意隐藏alpha强势的本性了。 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开我,问:“并不是只有疼,对吗?” 我的视线被他漆黑的眼睛和湿润的嘴唇占据,恍惚想起昨天他也是这样吻过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当然不只有疼,还有放纵的快活和痛慰的满足。 “昨晚你说‘喜欢’,说‘想要’,还说‘给我’。”闻路明的声音又低又沉,羽毛一样挠我的心,“你还记得吗,言乔。” 作者有话说: 给大家拜年啦! 新的一年 无论自在独行还是美满成双 都要快乐~ 第38章 我们两个是最后到的。因为那个吻和闻路明说的那些话,差点又在浴室耽搁到天黑。 村子里的人已经聚集在湖边的空地上,围着篝火坐成一圈,远来是客,我和闻路明被请到最中间,左手边是络腮胡大叔一家。 大叔关切地询问闻路明的身体,还问我们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出门。闻路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说他信息素紊乱,我陪在他身边照顾了他一天。 这话倒也没错,在床上照顾也是照顾。 篝火照亮一小片夜空,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眼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牧民们唱起少数民族的歌,拉着我和闻路明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在雪光和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闻路明眼里快要溢出的情意。 这里没有时钟,没有烟火和万人倒计时,只有头顶高悬的明月和滚滚铺开的银河,还有静默无言的山川河流。食物和酒的香气飘散在森林里,头顶偶尔落下雪花,像来自远方的回应。 我拦下所有热情洋溢的村民,不敢再让闻路明碰到一滴酒,于是本该他喝的都流进我胃里,化作翻涌的醉意。我们两个在冬夜的星空下拥吻,耳畔闻路明的声音低沉却清晰: “言乔,新年快乐。” “祝你永远快乐。” “闻老师……”我醉到昏沉,眼前出现他的重影,傻傻一笑说:“新年快乐。” 一年的最后一天,我和闻路明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度过,遇见他之后我的生活仿佛被开了慢速,从前日复一日的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常常不知道今夕何夕,现在却愿意花一整天的时间看一场没有意义的雪。我以为我不会喜欢这样单调平静的生活,但这么久过去,我仍然不觉得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