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最后的体面
秦非同不信她的说辞,毕竟临走的时候叮嘱过尉迟风。 可秦致雅说:“我一直有派人跟着你,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让人把容颜也带回来了。” 说的好听是‘带’,说的确切点,不就是绑架么? 秦非同立刻给尉迟风打了电话。 一接通,没等他开口,尉迟风就说:“你的小姑娘不见了。” 秦非同眼里顿时有暴风雨,可也只是转瞬即逝,快到秦致雅险些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略震惊地问:“是我猜错了么?你不喜欢容家那位二小姐?” 秦非同:“不喜欢。” “她知道么?” “这些和你有关吗?” 秦致雅笑了笑,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将话筒对着秦非同,慢慢地说:“非同,你要是真不喜欢人家小姑娘,就要和她说清楚,不要耽误了人家大好青春,毕竟……我跟她一样,都是女人。” 秦非同盯着她手里的手机,表情冷到仿佛是一个死人。 他毫无波澜地说:“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是她自己执迷不悟。” “容颜挺好的啊,容家二小姐,容照又那么宠她,你真和她在一起,对你其实有好处的。” 秦非同冷嗤了一声,不愿再交谈下去。 秦致雅却不肯走,这些看似平常的谈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试探秦非同的心。 可秦非同的反应从头到尾都很冷淡,就好像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无关紧要。 秦致雅决定用杀招—— “非同,你要是真不喜欢容二小姐,那我……把她送给下面的人玩了。” 秦非同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冷血无情:“你的事不用跟我说。” 秦致雅叹了口气,默默地收起了手机。 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断情绝爱,成为强者中的王者。 可当她真的看到秦非同这个样子的时候,又觉得—— 太过无坚不摧的人,实在是可怕。 …… 对容颜来说,哪怕两人睡过,她也不敢奢望秦非同的心里能有自己的位置。 但亲耳听到他的决绝,还是……痛彻心扉。 容照很快找到了她,大怒之下让人直接烧了关着容颜的那栋房子。 他表示,不会放过秦家的人。 容颜却说:“大哥,算了。” “算什么算!”容照怒极,整个人如同一头暴躁的雄狮,随时要将人撕碎,“他们母子对弈,凭什么拿你当筹码?以为我们容家的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他的确不爱跟外人接触,以至于临平城的人时常忘记,三大家族中有一个是容家。 容照说:“我明天就让人去把秦家踏平!我还要把秦非同大卸八块!” 容颜没有阻止,只是低头笑了笑。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秦非同肯定知道她被秦致雅绑架了,所以才会故意那么说的,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她又觉得,秦非同所言,即是内心真实所想。 一定讨厌死她了吧? 那一场欢爱,也是她步步紧逼换来的,他应该厌恶至极。 “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说。” “我想离开。” “什么意思?” “就是离开临平城,去哪里都好,只要是一个没有他的城市。” 容照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方才的那段通话,只以为自己的妹妹是突然之间想通了。 他点点头说:“好,你想去哪里就送你去哪里,家里这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谢大哥。” “说什么傻话。” …… 和秦致雅一样疯魔的还有秦致远,在秦之意拿出证据证明他就是当年那场惨案的幕后主使时,他表示自己一定不要去坐牢。 “之意,你真的要把你的亲生父亲送到牢里去吗?这些年我到底对你如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秦之意皱着眉,脸色有点不太好。 从早上起床开始,她的头就一直隐隐作痛。 曲洺生原本想改期的,但她认为,既然决定了要在今天解决这些事,就不能继续再拖下去,免得日长梦多、横生枝节。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有些低,但一字一句都很坚决:“杀人偿命,这是你该受的。” “我说了!那都是为了保护你!” 无论是他还是秦致雅,都把秦致怀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说他无法生育,却想要霸占他们的儿女。 说他能力不够,却又妄想一人独掌公司。 说他心如蛇蝎,如果他们不先下手为强,肯定会被害。 可他们都忘了,她和秦非同都是秦致怀抚养长大的。 那十来年的光景,足以让他们记得秦致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之意只觉得可惜,可惜自己不是秦致怀真正的女儿。 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感受到秦致远作为亲生父亲,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秦之政在一旁劝着:“爸,你就认罪吧!姐她不是个狠心的人,只要你认错、认罪,她不会非要置你于死地的。” “她现在还不是置我于死地吗?!” 在秦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里,揭露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待会儿还要让巡捕把他带走,不仅要他身败名裂,还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秦致远越想越恨,不知藏在哪里的一把刀,忽然抽了出来。 秦之意离他不算很近,曲洺生又站在边上,所以秦致远动手的时候,曲洺生第一时间就挡掉了。 他的手臂上被划了一下,那刀极其锋利,他的衬衫一碰到刀锋就被划破了,紧接着划破皮肤,刺目的鲜血涌了出来。 秦致远整个就像是疯了一样,对秦之意下手没成功,转过头竟然把刀架在了秦之政的脖子上。 沈书蔓大惊,尖声叫到:“阿政!” 秦之意也瞬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那是他秦致远的亲生儿子! 他不是重男轻女吗?他不是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之政的将来吗?那他现在又在干什么?! 秦之意怒气凛然,咬牙切齿地喊:“秦致远,你疯了!” 从前,她一声声大伯都带着尊敬。 哪怕后来撕破脸,也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从未连名带姓叫他。 可他非要一错再错,逼得自己连最后的体面都无法再给他。 那便鱼死网破吧。 “小政是你的儿子,你想拿他威胁谁?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没用!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不会为了他让步,你也休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