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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木香一来一回,用了两日的时光,叶昰倾也该差不多启程送表妹柳依依回岑州了。 柳依依已是没心情再在庄子里玩耍了,农庄里至多有这些事儿,看旁的人种地种瓜也无甚意思。还不如快些去见娘亲和兄长们,于是这次启程的时候,她倒是难得没有抱怨。 好在这次上路的又多了一个景湉期作伴,她在路上好歹有个能说上话的吧,那些丫鬟嬷嬷虽说也能聊上几句,但毕竟不识字,聊些诗词典故便搭不上话了。 柳依依和景湉期聊天可有趣的多了,从诗词曲赋聊到人生理想,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和聊自己的表兄叶昰倾。 又往南走了两日,一路太平无事,到了岑州州府。 总的来说济世阁行事向来低调,叶昰倾这个身份换作别家公子,必定会摆不少的排场。 叶昰倾的想法是自己低调的将人送来,再低调的回去,可惜等他们进才岑州府的时候。 除了叶昰倾的舅舅舅母、表兄等人,岑州知府等一干大小官员,竟然都来相迎了。他耐着的性子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一番,好歹把这一张大小官员打发走了。 在柳家的府邸, 叶昰倾的舅母江氏试图解释一番。 “你莫要生气,也是你大表兄嘴碎,不甚说漏了你要到岑州的消息,他们要来相迎,你舅舅也拦不住。” “无妨,舅舅舅母多虑了。” “这便是你父亲名下的徒儿吧!看着就是个聪慧可人的。” 江氏见叶昰倾不咸不淡的,还是从前那副很难说话的样子,便只好换个方向,拉着景湉期的手,夸了夸,又从自己腰间取下一个荷包给景湉期系上,顺道又从手上褪下一只镯子。 “舅母不必客气,这些东西不必给她,倒是糟蹋了好物件。”叶昰倾看了一眼那镯子,如是说到。 “正是呢,夫人不必多礼,平日里有,我们要分拣药材在田间除草,带了这些反而不便。”景湉期笑道,瞧着这江氏那肉痛的模样,她还是别拿人家东西了。 “孩儿从京中给您带来好些首饰。” 叶昰倾又说,茯苓很快报了个匣子过来。 “怎能如此破费……”舅母江氏笑盈盈接了匣子,也不强压着要东西送给景湉期了。 随后江氏又给景湉期引荐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柳逍和柳遥,景湉期与这兄弟二人见礼,也算是认识了,随后便十分别扭的与柳家人吃了一顿饭。 叶昰倾向来是自己一人用餐,景湉期也差不多,一时间和旁人一同入席,让人吃这个吃那个,还真是不习惯。 叶昰倾的舅父柳娄简甚是寡言,长得虽然周正,但是与叶昰倾并不像,外甥似舅这个说法,在叶昰倾身上并不管用。 江氏给叶昰倾安排了个院子,他住了正屋,而景湉期住在侧面的耳房里。 是夜,月黑风高,叶昰倾穿了一袭白衣,坐在小院的雨亭中饮茶,颇有些倩女幽魂的意味。 “我这舅母,人也不算差,只是对于衣饰等物,十分上心。” 叶昰倾说着斟了一盏,递给景湉期。 “我倒是觉得也算是真性情。”景湉期接了茶,今日江氏给镯子那肉痛的样子,她也不敢要她的东西了。 “我打算明日就回去了,你可愿意?”叶昰倾又问。 “嗯?那明日就回去吧……” 景湉期看出来了少阁主不想呆这儿了,那就走吧。“学生也不想待在这里,今日是把那些官员打发走了,岂知后面会不会又有什么啰嗦事。” “你难道没听舅舅说,过不了几日这边便有文会,届时胡夫子和你表兄……他们应该也会来。”叶昰倾道。 “文会啊……除了对联、作诗、写文、绘画,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在景湉期看来,文会还不如让看花魁选美……可惜这边没有。 “那老头子不是常说你聪敏,你也大可去赋诗几笔,作文一篇,也不算辱没了济世阁的门风。” 叶昰倾说。 “罢了,让我背背名家经典自是不在话下,可若让我做诗联句,依律作文,实在是太难了……” 景湉期说罢轻叹了一口气,又给自己的茶盏添了水。 “我瞧过你的文章,虽然格律差些,但也算言之有物。至于作诗,昨日随口吟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也有些意思。”叶昰倾放下杯盏,拨了拨香炉的的香薰。 景湉期笑了笑,那是名家的句子,当然有些意思了。“不过是梦中偶得之句,我总不能在文会上睡大觉,然后问一问周公,老先生——可否再告诉晚辈一两句诗呀?” 景湉期语气诙谐,惹得叶昰倾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对她解释道。“你若想留在此处,大可在舅舅家住下,到时候和胡夫子一起回济世阁就是了。” 景湉期颇为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这一位是有其他事要处理,所以不便带着自己么? 她趴在桌上,抻着脑袋。 “少阁主是有事要忙吗?难道不直接回济世阁,学生觉着……还是跟着少阁主安心。” 叶昰倾见她眼睛圆圆的,漆黑的瞳仁中倒映着烛火和自己的样子,别有神采。 “罢了,那你便同我一起走吧!” 翌日一早,叶昰倾便与舅父舅母作辞,推脱自己还有事务要处置,柳御史和江氏也不敢再留,回了些礼让叶昰倾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