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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娇宠 第114节

    第91章 遇险(二更)

    91.

    原本景立离开之后, 青妩是没什么心思的,可是今天早上见到了这样一幕,她又莫名的有些心动。

    但她没有学过这些,景立曾教过她骑马, 骑在马上, 她觉得很是畅快舒爽, 可是……

    看着那锃亮的泛着寒光的刀刃,青妩还是有些害怕, 但是也不能辜负罗夫人的邀请。

    于是便约好,等用过早膳之后, 试着玩一玩。

    但是罗夫人实在是低估了青妩的娇贵, 她虽然不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却也是实打实的从公府抬进楚王府,身上娇嫩得很。

    稍稍磕碰身上白嫩的皮肤就要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上去甚是骇人。

    因此, 这样边玩边练了两三日之后,罗夫人就不敢再让青妩继续学下去了, 实在是怕哪日楚王爷回来,会以为他们罗家苛待他心尖上的王妃。

    将整个罗家都给拆了。

    好在最后也不算是一无所获,青妩虽然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粗鲁动作, 对于射箭却很是感兴趣。

    罗夫人便教她射箭, 因为怕她磨破了手指,一开始不敢拿大弓给她用,只用了松木制的轻弓,拿起来并不费力。

    实际上罗夫人也是半路出家,一身功夫都是罗将军亲自所教,最精通的就是剑术和刀法, 不仅能在内宅时用,就算是出门遇到什么不长眼的刺客,也是能防身所用的。

    弓箭却是不同了,十箭里总有那两三箭找不到准头,射偏出去。

    但是青妩的身份特殊,又不能让旁的人来教,只能是罗夫人马马虎虎教着,充当一个半吊子师父。

    好在青妩并不怎么介意,每天跟着罗夫人学着也挺高兴的。

    这时罗将军又出去公干,罗夫人来找青妩一道用膳,用过午膳之后,便拉着她到后院的练武场上,去拉弓搭箭,宣灵也在身边陪着,偶尔会指点两句,三个年轻的姑娘在练武场闹成一团。

    快到傍晚的时候,罗夫人忽然提议,“晚上叫人预备些羊肉,咱们一起烤着吃,如何?”

    羊肉?

    青妩和宣灵对视一眼,青妩说:“这里都是山,极少见羊肉牛肉,宁姐姐如何能弄来?”

    他们夫妻两个可是简朴惯了,青妩只怕他们顾着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提出要烤羊肉吃。

    罗夫人神秘一笑,说:“将军这次出门,过了万霞山,在镇子上买了些羊腿羊肉犒劳军中的弟兄,若是绥绥不嫌弃,咱们应当能吃些剩下的。”

    又不是咬剩下的。

    青妩有什么好嫌弃的,她还从没吃过烤的羊肉呢?

    她新奇道:“姐姐会烤?”

    罗夫人笑了一下,射出箭筒里的最后一根箭,说:“这我可就真不会了,但是将军会,到时候让他给咱们烤了,我给你送来,咱们一道吃。”

    青妩弯着眉眼笑了笑,说:“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眼下已经快到酉时,天边也微微变暗了些许。他们说到吃的,竟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便说好今天先到这,各自回院子沐浴更衣,晚上再一道吃烤肉。

    只是这顿烤肉终究没能吃上。

    罗夫人才刚刚和青妩并肩走出练武场,还没穿过后花园,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夫人!夫人!”

    青妩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还算脸熟的小厮,一脸焦急地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将军……”然而在看到青妩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却又生生止住了话音。

    罗夫人在下人面前一向很有方家主母的威仪,皱了皱眉,呵斥道:“慌慌张张,成合体统?”

    小厮连忙止住脚步,先朝青妩打了个欠儿,“见过贵人。”

    然后才朝罗夫人说:“将,将军回来了,请夫人立刻过去呢!”

    罗夫人微微一怔,说:“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朝青妩抱歉的福了福身,“绥绥,将军那边或许是有些急事找我,我先过去了。”

    青妩自然理解,说:“那我便不送姐姐了。”

    罗夫人笑了一下,然后便抬步往主院走去,小厮跟在她后面,临走之前还不忘朝青妩躬身行了个礼,“奴才告退。”

    青妩温和地点了点头,“好。”

    小厮这才恭敬地退下。

    青妩并未在意这一小插曲,脚下步履未停,带着宣灵往她自己的住处走,可是走了几步却又忽然顿住。

    宣灵跟在她身边,见她如此,不由得奇怪,“王妃,怎么了?”

    青妩没说话,径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好看的眼睛转了转,偏头去看宣灵,问:“宣灵,你有没有觉得,最开始那小厮,其实是别的话要说?”

    宣灵霎时一怔,她回想片刻,也觉得这小厮方才的语气停顿有些可疑,“您是说……”

    青妩冷静道:“他既叫我贵人,又对这般恭敬,十有八.九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就说明,他并非一般的小厮,多半就是跟在将军身边的。”

    “将军的事……”她喃喃自语,“若真是罗将军有什么事,没必要瞒着他们自家夫人,更何况,若是要瞒,就根本不必再请她过去。”

    青妩说:“那么就只能是有事要瞒着你我二人,什么事呢,让耿直的王爷都遮遮掩掩……”

    她说着,长叹一声,似是觉得有些头痛,然而呼气又吸气之后,却又忽然变了脸色。

    宣灵始终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此时表情僵滞,急道:“王妃,您怎么了?又想到了什么?”

    青妩脸色很难看,她吸了吸鼻子,说:“有血腥味?”

    宣灵一愣,用力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

    青妩却很肯定,“我没有闻错。这么浓重的味道,不会是别处飘来的,一定是那小厮身上带来的味道。”

    宣灵说:“可是那小厮行动敏捷,精神头也好,不像……”

    她说着,忽然顿住,青妩替她把话接下去,“是将军受了伤。”

    “或许,王爷也出了事。”

    所以才会特意避开她,将罗夫人支走。

    宣也是灵顺着她这思路想下去的,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想着一会儿就命人去打探一下,可是眼下又要安慰青妩,“王妃别急,咱们这毕竟只是猜测,万一猜错了呢?”

    青妩却认真地说:“无论是缘由什么,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她也不等宣灵的回答,径直便往罗将军夫妻住的小院子走去,而等宣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出去好几丈远了。

    宣灵只得跟上,等到了院门口,青妩便想着叫人去通传一声,门口却一个人都没有。她正觉得奇怪,扬声唤了两声,都没人答应。

    或许不在这?

    青妩想着,不免有些失落,拉着宣灵就要离开。

    却听到卧房的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虽然听不出具体内容,青妩却能认出其中一道声音,是罗夫人。

    在屋子里,难道是没听见。

    青妩犹豫了半晌,在要不要直接进去之间纠结了许久,最后因为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是直接进去了。

    只是进院子,应该不算唐突吧。

    她想着,进了院子必定是有人护卫着的。

    却没想到一个护卫没有,反倒是一边窗户半敞着,不知是不是为了散一散这呛人的血腥味。

    青妩给宣灵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上前叫门,省得她们不请自来,显得十分没有规矩。

    然而宣灵还没开口,就听到房间内忽然传来长长的一道叹息,跟着是罗夫人的声音响起,“好在瑞明机灵,没叫王妃觉察出异常,不然……”

    她说着,又是长叹一声。

    青妩和宣灵对视一眼,宣灵立刻撤回要去敲门的步子,拉着青妩一道后撤,躲到了一个老榕树的后面。

    房里人没有察觉,交谈仍在继续。

    接着是一道粗中带细的男人声线,应当就是罗敬中的声音。

    他也跟着叹气,但是却又是在安慰妻子,“不过咱们也不必这么悲观,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是?”

    罗夫人忍不住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五天过去,怎么就像是变了天似的?”

    从二人的对话,青妩已经隐约猜到了具体的消息。

    景立遇险,定是凶多吉少。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因为太用力,而眼眶通红。

    她伸手捂住嘴巴,噤声,继续听下去。

    罗敬中说:“夫人知道,我是不愿意趟这一滩浑水的,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指挥,这同州城的公事我插不上手,王爷来找我借人,我也婉拒了,最后只答应将王妃留下,好好照顾。”

    “那晚我要去漳州换防,正好和王爷同路,我们便并行了一段路,正好到了普安县门口。”

    “我预备和他就此分别,却没想到忽然冲上来一伙灾民,他们上来就抢我们身上的东西,各个蓬头垢面。底下的兵没有分寸,听到近日匪寇作乱,还以为他们也是,一时出手重了些,不小心打伤了一个,跌坐在地。”

    “竟然没有一个人伸手扶他,跌在地上的那个很快被人踩在脚底,像个蚂蚁一样碾压……若非王爷出手相救,怕是直接被踩死了……”

    罗夫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罗敬中说:“都是些难民罢了。”

    “难民?”罗夫人不敢相信,“不是说已经建立了难民所,怎么还会有难民?”

    提到这里,罗敬中便有些愧疚,说:“当初我本是禁军首领,却因为曾是楚王麾下,便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贬至西南,当了一个小小厢军都指挥,后来又被知府,杜鹏打压排挤,便想着,再也不过问政事,只一心在军营里连我的兵。”

    “这次涝灾,皇帝派人发了三次抚恤银,我只希望他们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昧下这么多银子,不想我还是低估了他们啊。”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他们最后拿了多少钱赈灾吗?”

    罗夫人摇了摇头,“多少?”

    罗敬中说:“七百两。”

    这回,不止罗夫人,就连树后面的青妩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这点子银子,竟是连抚恤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不仅不给银子,就连筹建的粥棚和难民所都是用茅草混的泥沙,盖出来的房子甚不坚固,前几日一场大雨,瘫了许多……”

    罗夫人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他们,他们怎么敢?”

    罗敬中说:“前阵子劫匪横行,不过是都推到劫匪身上。只是,你可知那劫匪是谁安排的?”

    罗夫人听他这般问,不由得疑惑,“莫非不是难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