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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她伸出手去,将一抹阳光流转于掌心之中,那抹温暖与顾珏的怀抱相似,似乎瞬间驱散了阴霾。 她的眼神中也是星星点点,最终化为前所未有的坚定。 呵呵,什么时候,她与顾珏的私密之事也成为他人可以插手设计的了? 他们想暗戳戳在这上面做文章,那自己就干脆大张旗鼓,将这些包藏私信的全都揪出来发卖了,也好彻底断了他们最后的念想。 …… 不多久,姚嬷嬷,扶风以及远在马房的弱柳均被押到了她跟前。 三个人原是养尊处优惯的,尤其那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本来就是被当做金丝雀娇养训练的,哪里能吃得了平凡劳作的苦? 这些日子却不得已着实做起了粗活,虽是时日不长,但到底受了摧残,花容还在,脸色却已显出疲惫之态。 尤其是弱柳,被分配至马房那等地方,先是被强制清理马粪,后不堪其苦,又实在不得章法,到底软言软语求了人,只需做些抱草喂马的轻活,但饶是如此,一双素手已磨得全是水泡,整个人连带着脸都瘦了一大圈,倒真是贴合了名字的“弱柳”二字。 此刻有机会见到太子妃,她第一个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一副想要开口讨饶,却怕惹颜月生厌,一点也不敢越矩的模样,似乎满心满眼只想找个机会,求颜月放她出了马房。 只是她外表谦卑模样,心声却是骗不了人。 虽然对比他日第一次相见,弱柳各种姿态大相径庭,但心中的埋怨恼恨却是一样不差。 颜月此刻并无心思计较三人各自的小盘算,今日趁着中毒的事情,她特地还将因着大婚新进东宫的一干女婢全都聚到一起,只来一招杀鸡儆猴。 众人惴惴不安,不知何事惹得太子妃大动干戈。 却见颜月突地饮了一口茶,复将茶盏“砰”地一声置于桌上,冷眼扫视了一下众人。这才这才嗤笑一声,盯着跪在地下的三人,意有所指道:“本宫用人,不问聪慧机灵,只看衷心。可惜啊…… 想不到我东宫竟然还是有一些狗奴才,享用着东宫的衣食俸禄,却干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你们说,像这样的奴才,是不是该好好整顿一番?” “娘娘,您这是何意?”姚嬷嬷倚老卖老,莫名其妙被押着过来,又被硬按着下跪,本就是不服气,此刻听着颜月话音不对,第一个昂起了头。 “奴才们已经被指派着干了最粗重活,怎地,您还是容不下?此番又准备安个什么由头磋磨奴才们?老奴斗胆劝您一句,我们是长者所赐,皇后娘娘到底是太子的嫡母,打狗也要看主人,娘娘您也莫要太过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老奴才。”颜月一字一句,却不见恼意,只是语气里嘲讽意味十足。 “在这东宫,本宫是主,你是仆。本宫未让你回话,你竟敢插嘴?果然还是本宫以往过于仁慈,你们一个个的是看本宫病着,都想爬到本宫头上来教我做事吗?” “娘娘息怒,奴婢们不敢!”听她发怒,一屋子的奴才们均是跪了一地。 为首的女官是东宫的掌事,连忙上前道:“姚嬷嬷对主不敬,口出妄言,理应掌嘴。” 颜月颔首:“东宫自有东宫的规矩,她虽是皇后送来的,如今却是我东宫的人,自然该按我东宫的规矩来!” 那女官领了命,立刻使了个眼色。 “你,你……”姚嬷嬷想说“你敢”。一个“敢”字却未能出口,已有三个粗壮的婆子上前,两个迅速扭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另一个则拿了一块三寸厚的木板。 姚嬷嬷这才慌了,那板子刷了红漆,不知被多少人摩挲过,光滑得发亮。 “老奴,老奴乃是四公主的教养嬷嬷……”她眼中露出胆寒之意,嘴上却还是逞着强。 “聒噪!”颜月皱眉。 女官赶紧抬了抬手,她身为东宫女婢中的掌事,却不得太子妃过多重视,此刻得了机会,自是极力表现。 见她示意,执掌木板的婆子便抬起手,“啪”地一声,木板重重打在了姚嬷嬷嘴上。 在太子妃面前用刑,她不敢手软,这一下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姚嬷嬷只觉眼冒金星,随即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鼻子下方一凉,两股血龙直喷,嘴中也是甜腥一片。 “啊——”她从未受过这种苦,下意识地就要嚎叫出声,却见那婆子眼疾手快,又是一板子,将她的叫声打碎在喉咙间。 “噗,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姚嬷嬷吐出一口血沫子,感觉门牙都有些松动。她终于知道怕了,嘴里血沫子还是不停,人却甚是乖巧地不断磕头求饶,“老奴错了,求娘娘饶恕这一回。” 颜月抬手止住用刑。又轻抬起眼皮,环视四周。 此刻这两板子下去,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她凝神听着她们的心思,还好,这些人虽是新进的,却都是顾珏悉心挑选的,至少目前无一敢有二心。 而跪在面前的另外两个人却是心声各异。 弱柳真是被吓破了胆,若是先前她还有侥幸逃过一劫,求个饶,找个机会在别的地方服侍的心思,此时,却只瑟瑟不语,歇了一切图谋,只想在马房能保住小命就行。 是个外厉内荏的,就这等胆子竟然还敢掺和着给自己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