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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心!”段风虽说偶尔情商感人,但功夫却是一顶一的,他听声辨位,立刻挡在顾珏与颜月的身前。 “嗖”的一声,段风只觉胸前一寒,一线冰寒从胸口沿着血脉瞬间流窜开来。 他脸色大变:“是破风针!”几个字刚落,段风眼前一花,抽出佩剑扎在地上,才立柱了身形。 破风针细如牛毛,虽不会致死,但中针者却会在一段时间内手脚无力,功力全失。 顾珏神色冰冷,只因这破风针正是卢雨的独门暗器。因着暗卫里只有这一女子,当年这还是段风特意请工匠,又央了沈宝田,共同研制出的护身利器。想不到到头来,却成了她对付东宫的武器。 段风小指放在唇边,一声悠扬的哨声远远传开。立时,十几名暗卫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将顾珏等人死死护在中间。 自上次临风阁受袭后,又抓出了卢雨这根暗桩,东宫与皇后一党已是撕破脸皮。段风立刻将暗卫重新布排,日日守在顾珏身边,怕的就是殿下再次遇到危险。 但如今己在明,敌在暗,对方又手握破风针,段风中了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慢慢流逝。他死命撑着不倒,只厉声道:“快护送殿下离开此地。” 事从紧急,顾珏也来不及解释,只赶紧将颜月拉至身前护在怀里。 又是几声蜂鸣声,几个暗卫应声惊呼,显然也中了针。但他们自幼受到严苛训练,一时均是死撑着。 段风却在细细听着声音,又是几针过后,他低声汇报:“卢雨离开东宫匆忙,只带走了一桶针,方才几声属下仔细听了,她应该只剩一枚了。” 话音刚落,一众蒙面人从天而降。未中针的暗卫们立刻散开,对上了蒙面刺客。 颜月缩在顾珏怀中,悄悄拽着他的袖子:“殿下,你放开我,我去前院叫人!” 顾珏却将她环得更紧,摇了摇头:“这些人,怕是冲着你来的。” “什么?”颜月惊呼一声,又瞬间反应过来,今日及笄礼,顾珏也是紧随太后,突然而至,在此之前,连她这个笄者本人都不知。 他来此不过片刻,而这些刺客备了破风针,明显不为取命,只为拿人。 她浑身僵硬,这些日子,除了颜家,她最最得罪的,就是三皇子顾瑾! 顾珏哪里会忽视小姑娘的不安,他牵住她的手:“莫怕,我在这里。” 他一边护着颜月后退,一边让萃果向相反方向跑:“一般护院来了也是送死,去京兆尹叫人!” 萃果点点头,虽是腿软无比,但危急时刻容不得她害怕,忙瞅了机会,趁着暗卫与刺客兵戎相见时,悄悄溜了出去。 此时破风针的药性慢慢起来,再也压制不住,从段风开始,好些暗卫慢慢倒在了地上。 而剩下的暗卫也全都被蒙面刺客牵扯住。 顾珏环着颜月,在她耳边悄悄道:“等会,我叫你跑,你就往前院跑,一直跑,莫要回头,听见没有?” 颜月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感觉顾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听话!” 他神色郑重,不容置疑。 颜月点点头。 ——我听话,但你也不许有事。 顾珏微微一笑:“放心!” 颜月勉力一笑,脖颈间却感到一丝凉意,那一瞬间,她汗毛全树,似乎回到了卢雨一剑刺来的那一天,一股寒意从脚底攀延而上。 然后,她就看见一袭白衣如雪的卢雨突地出现在眼前。 这些日子,她不知经历了什么,身形消瘦,风吹欲倒,不知是否是容颜摧残得厉害,脸上还覆了一层厚厚的面纱。 顾珏察觉到颜月的惧意,不由将人护得更紧。这一动作,他才发觉颜月有些不对劲。这最后一针破风针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顾珏双目生寒,此地不宜久留。 卢雨也算跟随他多年,立时知道他的意图,却施施然拦住他们的去路,细眉一弯:“殿下,好久不见。” 这一出声,如破锣裂鼓,吱呀错杂,甚是难听。若不是这身形、这眉眼,却是卢雨无疑,颜月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 她的嗓子怎么了? 顾珏也是轻轻皱眉,他自身虽也勤学苦练,但真正动手还是敌不过卢雨他们这些自幼训练有素的,更何况颜月中了破风针,此时手脚发软,多行一步都是不易。 卢雨却误以为顾珏嫌弃她的声音,而颜月的疑惑落在她眼中,则更是满满的嘲意与侮辱。 “好奇我的声音?呵呵呵……”卢雨笑声嘈杂,眼中却溢满了浓浓的恨意,“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她右手一抖,护身的细雨剑舒展开来,正是那把差点要了颜月命的利剑。 顾珏从不带兵器,身边无物可用,只能从颜月发间取了一只金钗。 “殿下准备用这钗对我的细雨剑?”卢雨轻笑一声,笑意未落,突地长啸一声,执剑刺来。 如斯境地,殿下他竟然还是一心护着颜月不松手!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但是皇后有令,要活捉颜月回去,以她胁迫顾珏主动禅让太子之位。 卢雨双眼微眯,既然不能杀,就画花她的脸,刺瞎她一只眼,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到那个时候,看殿下可还会再多看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