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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谢婉玉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听到“人证”两个字,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爬上前,叫道:“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有人证,颜月院子里的青陶, 可是亲眼见到她厌胜颜盈盈的。一定, 一定是她太过奸诈,知道我们要去搜,提前换了东西, 一定是的。盈盈她的病可做不得假啊, 马道婆也来看过的。” “既然有人病了, 大夫瞧不出毛病,道婆就能看出来?”林夫人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茶, “我倒是听说, 前朝巫蛊祸乱之后, 民间这些道婆走马的基本已经灭绝殆尽, 难得还存些真有本事的, 二夫人不如介绍介绍, 给我们也见识见识。” 谢婉玉一愣,赶紧辩解道:“马道婆的威名可是远近闻名的。” “可不是远近闻名,最会的可不就是仗着点不入流的伎俩,骗吃骗喝,捞点钱财?”林明珠“噗嗤”一笑,看见众人望来,故作惊讶道,“大家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过不少她助纣为虐,虚张声势的故事呢。” 林夫人掩嘴,假装呵斥道:“明珠,不得无礼。小女被我娇惯坏了,口无遮拦,叫老夫人见笑了。”她挑了挑眉毛,语气略带嫌弃,“这个马道婆的名字,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她是什么人。二夫人下回还是莫要病急乱投医的好,被蒙蔽了些钱财也就罢了,耽误了令爱的病情可怎地是好?” 谢婉玉被她堵得一窒,她只听说这个道婆是远近闻名的好手,急吼吼的就派人去打点了,哪里想得到去探听一下究竟是什么底细? “林夫人教训的是。老二家的,你真是太糊涂了,盈姐儿突发重病你自是着急,但也莫被人哄骗了去!一个大夫瞧不出来毛病,再多找几个就是了。”谢氏强撑着说了她几句。 【丢人现眼的东西,算计人栽了还不认,还在做什么翻身的春秋大梦!】谢氏咬牙,思索着对策,却转头正对上林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而下首处,颜月已经缩在了萃果的怀里,为了今天,她早已做了多重准备。此刻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暗地里,她则轻轻地捏了捏萃果的手。萃果立刻会意。 看着有人去唤青陶。她将颜月扶坐下,然后就顶着红肿的脸,快走几步跪到了林夫人身前:“夫人,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难怪姑娘遭了大祸,差点丧命。原来,原来是他们恶意压胜!” 萃果嘴角隐隐撕裂,溢出一点血丝,肿胀的脸庞只叫人心疼不已。但她却丝毫不顾自己,凄声道:“青陶以前就是二夫人屋里的人,早知道二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怎么也不会劝姑娘好心收留了青陶,为咱们长房养了一匹狼啊!” 青陶的来处众人皆知,萃果不顾谢氏狠戾的目光,三言两语快速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些,再前后一串,青陶这“人证”还未到,林夫人已是冷笑连连:“老夫人,我是外人,本不好插手此事。不过今日既然请我做了公证,这事必须得秉公处理,否则真真是辱没了两任临安侯的名声。” “秉公”两个字尤其刺耳,这是明摆着不会给面子糊弄过去了!谢氏暗暗咬牙,再次恼恨这林夫人真会选时候上门。 “那是当然。”谢氏勉强笑着,暗地里给崔嬷嬷使了个眼色。 在场的都是人精,林夫人只当没看见,亲自将萃果扶了起来:“月姐儿,你这丫头是个好的,不像别个吃里扒外,下回可别被猪油蒙了心,别人稍微一哄就心软得不得了。女儿家的脸面是多么重要,等会儿可要找个大夫替她好好瞧瞧。” 颜月立马应下,孱弱的小脸上惊魂未定,后怕不已,只轻声道:“夫人说的是。想来是长房不如他们人多势众,一时疏忽是我的过错。待今日分了家,月儿立马充实人手,再也不让旁人钻了空子。” 她声音虽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大房的家产还没拿回来,怎么能分家!我们谢家怎么出了谢婉玉这个蠢货!】谢氏慌了神,但在林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却不好发作,只愿青陶机灵,真的能帮谢婉玉圆上一圆。 只是青陶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哪里知道明明顺顺当当的事,怎么中间又出了岔子?幸好崔嬷嬷提前两步,提醒了她一句——那块木牌上的信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颜月的。 她惶惶不定,待进了松柏堂,看见了颜月病殃殃,却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知怎地,她心下一凉,忙避开她的注视,只跌跌撞撞跪倒在谢氏与林夫人面前。 “奴婢,奴婢亲眼所见,大姑娘曾将压胜的木牌放到梳妆台里。正好听闻二姑娘突发重病,奴婢怕是那木牌的效用,为恐大姑娘一错再错,奴婢,才去禀告了二夫人。” 青陶眼珠轻颤,叩首道:“不曾想,大姑娘是故意让奴婢看见这些,为的就是反过来好陷害二夫人。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您明察!” “是了是了,现在想来那马道婆肯定也是听了青陶的密报,又附和了她的说法,我为了盈盈,一时心切,这才急匆匆上门搜索。想不到却是反中了颜月的奸计。” 谢婉玉苦着脸,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林夫人,您可别听信了颜月她们的一面之词啊!” 谢氏长舒一口气,还好这两人还算机灵。她脸色一沉:“原来如此,月姐儿,你的心思也太深沉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