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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长公主也跟了过来,救人要紧,众人见他二人走近,纷纷避开,让出道来。 “你们两个带上绳子,下去救人,其余人稍后一起用力,将人拖上来!”眼见颜念力气越来越小,面如金纸,颜月更是急得泪流满面,长公主忙指了两个粗壮的婆子下去救人。 泥水湿滑,又是寒冬,两个婆子纵使体格健壮,甫一下水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更莫提娇养在闺中的颜念了。待到两个婆子将绳子套上她的腰,再让人合力将她拉上岸时,颜念已经秀目紧闭,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 这期间,大家均屏住呼吸看着池中的动静,顾珏却悄悄抬眼扫过颜月,只见粉面佳人此刻一脸急切,泪水横飞,偏偏自己却被拦着不能亲自救人,急的脸色通红。待看见颜念上岸,忙挣开颜盈盈,急速奔到妹妹身边。 颜念前些日子额上的伤才好,现在又在这冰里泥里泡上半晌,可怎吃得消? 颜月接过下人手中的锦被,紧紧盖在她身上,身侧又有婢女送上姜汤,只是颜念乌青的嘴唇紧闭,姜汤却是怎么也喂不下去。 颜月眼中带泪,牙关直打哆嗦,突地抢过姜汤,手指狠狠抵住颜念的牙关撬开一条缝,生生将一碗姜汤灌了下去。 热腾腾的汤水下去,颜念的脸色终于不那么惨白了。只是她牙关太紧,颜月的指节上一排牙印清晰可见,隐约见血。顾珏心中一跳,不待他出声,长公主已道:“快把人送到暖阁去,大夫呢?去请了吗?” 事情突发,凡事哪有那么周到,匆匆有人应道:“奴才这就去请。” “慢着!”顾珏摸出一块令牌,“拿着孤的令牌,去请太医过来。” “是!”下人不敢耽搁,接过令牌匆匆而去。 颜月浑身发抖,又急又恼,方才若不是自己突然兴起想要四处逛逛,颜念何至于着了颜盈盈的道?她默不作声地牵着颜念的手,紧咬下唇,终是抬头先看了一眼顾珏:“多谢殿下。” “无事,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颜四会落水?”颜月眼中的气恼顾珏怎会忽视?莫非颜念落水有隐情? 长公主正吩咐将颜念好生安置,闻言脚下一顿,显然对此也是十分关心。 颜月尚未说话,颜盈盈已轻轻拜叩,声音轻颤,恍若揪心万分:“谢殿下关心,方才四妹妹只是贪看冬景,却不料一时不慎,失足落水,幸好长公主殿下及时施救,否则,我们姐妹真不知如何是好!” 这番话说的妥帖,颜月却鼻犀微动,双目间更是闪过一丝鄙夷。 顾珏仔细打量这位重生之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正如颜月和自己有了读心术,眼前的人重生一世他也不甚惊讶。 这是这人也算不上聪明的,专喜欢在小打小闹上败人名声!上次颜月“病重”之事段风已有探究,与宫内暗有联系,放出颜月得罪太子谣言的正是眼前这位。她虽生得美艳,一颦一笑惹人瞩目,但心思恶毒之人,言语又能可信几分? “当真如此?”这话是对着颜月说的。 颜月手指交缠,眸子清冷地扫过颜盈盈,后者见她迟疑,心头一颤,却强撑着焦虑道:“大姐姐你别担心,四妹妹虽然落水受了寒,但太子殿下已请了太医,她必会无恙!” 思及颜念,颜月冷静了下来,不值得,方才颜念落水具体情形的确无人见到,颜盈盈大可推得一干二净。自己指认空口无凭,不过是一时之快,来日他人将如何提及临安侯府? 说颜家姐妹不和,女子无德?毕竟世人愚昧,只会想到一个巴掌拍不响,乐得看别人家的笑话,哪会探究之间的内幕与真相?自己倒也罢了,可颜念的名声她不能不顾。 颜月深呼吸一口,顾珏有心为她撑腰,又亲自给予令牌延请太医,这份人情她自是感激,她福了福身子,诚挚道:“谢殿下关心,事情,的确如二妹妹所说。” ——“还是先把念姐儿安顿好再说,该颜盈盈还的总会找机会叫她还!今日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算了,她不是想要岁会魁首吗?等着看吧,究竟是花落谁家?” 颜月目光清冷,心内有自有决断,竟是要自己打脸颜盈盈。顾珏在众人面前,不便多问,只颔首。 见说是不慎落水,长公主也安了心:“既是无事便好,外间凄冷,暖阁应该也布置好了,不如现在就移步暖阁稍作歇息,至于下场比试待太医替颜四瞧过再说。” 颜念落水,虽是不慎,但到底是惊扰,众女应下,纷纷先去休息,定定心神。 颜盈盈则假模假样,意欲与颜月一同前去颜念身边守着。 瞧见大家四散开去,颜月冷下脸,抬手拦住她:“不牢二妹妹费心了。不久便是画作比试,妹妹好不容易得了诗作第一,莫因关心念姐儿失了下场的准备,念姐儿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妹妹你再次道折腾。” 颜盈盈不妨她直接明说,眼圈一红,委屈道:“大姐姐,你怎么这么说,真的不是我,只是恰好我在颜念身边,看得清楚,这事不过是意外,念姐儿脚下一滑,这才……” “呵呵。”颜月只冷笑一声,“池边那么大地方,你偏偏在身边时她脚就滑了,这事看来还真是怪念姐儿自己站错了地方,有眼无珠是不是?” 颜盈盈只委屈兮兮,却不再言语。今日岁会,她可是带着重要目的前来,颜念落水真的只是意外碰到。但还好那东西已经被悄无声息放到颜月身上,目的达到,她也懒得再虚与委蛇,只叹息一声,道:“既然大姐姐不信,我多说无益,等会妹妹我一定不负你望,这就前去准备,一定替咱们侯府挣下今年的岁会魁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