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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颜月这样说,蒋嬷嬷只道是自己从前看轻了姑娘,原来她是故意惯着,等待时机,一举发落。原本回来之前,心里对她还有些犹疑的,这会子也一并放下,更是一心为了长房谋划。 颜月听着她老泪纵横的心声,发觉蒋嬷嬷心结已开,心下安定。想着往后日子还需蒋嬷嬷这样常年在后宅里打滚的人帮自己看护着,于是又道:“人牙子还带了一批新人来府内,届时嬷嬷拿主意,看见忠心的,不管是老实的或是机灵的,挑着留下便是。” 太后寿辰将近,她有心筹备寿礼,新人进府事多繁杂,这下干脆都交给了蒋嬷嬷,有她这么一个可靠的看着,自己也是轻松许多:“嬷嬷跟随母亲多年,我们也最是放心,新人进府,您就受累,先帮我长眼看着,有那合适的,日后调训好了也好放心放念姐儿,琮哥儿,璟哥儿身边。” 蒋嬷嬷点头应下,问道:“可要为大姑娘您留意几个可心的?” “我这边倒是不着急,若是真真有突出的,倒也是可以先留着观察观察。旁的都不打紧,只一条,进我们长房的,最看重忠心二字,嬷嬷可要看帮我盯紧了。” “这是自然,老奴省得。”蒋嬷嬷领了命,一边照料颜念饮食起居,一边看顾新人,有几个不长眼的,她也逮住机会当众狠狠叱责了一番。不多几日,长房在她手底下风气便清正了许多。而她自觉身负重担,万事有了奔头,精神竟是比先前大夫人刚去世时更好了。 临近中秋,暑意全消,院子里几棵金桂银桂不同往年,竟在同一时间竞相开放,香味绵长,传了老远。府内众人都道这是好兆头,谢婉玉听了尤其高兴,接连赏了好几个人。 因着为太后准备寿礼,中秋长房、二房的两位嫡女都闭门不出,颜念伤了头,自然也是避讳,这样一来,侯府的中秋晚宴便是草草了事,唯有三房子女众多,在老夫人那齐聚一堂,好好耍了会。谢氏一开心,也解了颜欢颜乐的禁,算是跟着三房热热闹闹了一晚。 三房一时间势涨,沈翩翩寻了机会,多次在请安的时候显摆,谢婉玉冷笑一声,也不计较,一切只静待寿宴之后。 中秋后不久,太后的寿宴也到了。 前几年虽也举办过寿宴,但明年可是太后耳顺花甲之年。大秦过寿讲究过九不过整,是以今年的寿宴举办的尤其隆重。 寿礼颜月早有准备,半点也不心急。宫内贵人什么没见过,这种场合下,礼物更看重的是心意,是构思。是以颜盈盈的白玉观音虽是尊贵,她还是听了谢氏的话配了一副长寿经。 不知寿宴过后,她那挂在了二房自己身上的三万两想要如何结算?颜月眉眼流转,只待冷眼瞧着便是。 寿宴当天一早起来,萃果忙的脚不沾地,还好颜念命了蒋嬷嬷也赶来帮忙拾掇。毕竟出席寿宴要出现在在无数人面前,自是马虎不得。 以前的颜月懒于交际,并不甚计较。此番入宫,蒋嬷嬷却早早新定了一堆衣裳首饰,均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的,此刻桩桩件件地往她身上配比,生怕让她失了光辉,直叫颜月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打扮结束,等待她的又是漫长的车马折腾。 谢氏有诰命在身,此次便由她带着两位姑娘入宫赴宴。 马车车架上高高悬了临安侯府的标记,车内宽敞,坐上三人并不拥挤。只是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直叫颜月睡意浓重,饶是硬撑着,还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身形便疲懒起来。 谢氏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颜月抬起头,谢氏今日也是着重装扮过,身着诰命朝服,头上不见金银,只着珠翠,甚是雍容。 见颜月望向自己,她又挺直了腰背,神色庄重:“月姐儿,宫中不比家里,你如此懈怠,若是不慎冒犯天颜,惹来祸事可怎收场?” “是孙女不是!”这种事情不必跟她争辩,颜月第一时间乖乖认错。何况颜盈盈也一直是肩平背直,虽然时间长了,这种姿势只会让自己腰酸背痛,但礼仪不可或缺。想到而后宫宴上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端着,颜月暗叹一声,却又不得不摆出应有的身姿体态。 谢氏见她立时改了,也不在计较,只叮嘱道:“你二人可要切记,此行不同以往,你们代表的就是我临安侯府的脸面。祖母不求你们能为侯府争光,只一条,对外万万不可失了我们侯府的声名。” “是!”两人纷纷应下。 颜盈盈看着颜月略显疲惫的神色,心中讥笑,蠢钝之人在何时何地都是蠢钝的模样。她又细细环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确保无一瑕疵,这才安心下来,仔细回想前世宴会的种种,只待借机谋得圣上和太后的好感。 此行,太后有意为几个皇子择妻,她必须仔细筹谋,万不可再如前世一番,若能一举在三皇子顾瑾心中留下好印象,那就更好不过了。 颜月听着颜盈盈天花乱坠的脑补,不由眼神放空,只盼这车马行程再快点才好。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住。 宫门内无令不得行车马。几人并着其他家的女眷,在女史的带领下,一并步行。 待经过重重检查,入得宴席上,寻到自己位置,已是午后。 为保持体态,出席这种宴席向来是不许用餐的,早起到现在,颜月只在无人处就着手中的帕子,用了两口点心,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越发头昏脑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