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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医生。” 苏梨拿了处方单,交费拿药打吊针。 这个时候的吊针,针管没那么细,吊瓶还是玻璃瓶。 给苏梨打吊针的是个卫校毕业没多久的,一看到苏梨的血管就有点怵了。 “你的血管真细。” 她最后打了,可惜没打好。 第二针才打好。 她特别不好意思,说了两声对不起。 苏梨摇头,“没事……” 苏梨又不喊也不抱怨,护士就更觉得抱歉,看看苏梨身边没人陪,特意嘱咐。 “一会针水打完你就大声点叫我。或者……大姐,麻烦您帮她看着点,要是打完您叫我一声。” 她请旁边陪丈夫打吊针的大姐说。 “好,我会帮忙看着,你去忙吧。”护士热心,大姐也热心。 苏梨连连道谢。 和热心的大姐随便聊了两句,苏梨就沉寂下来。 她的视线缓缓从打针的右手转到了包扎的左手上。 手表、戒指、纱布,苏梨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戒指上。 她就那么定定看着,久久没动,谁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 输液室外走廊上,唐元宵静静靠着墙边站着,隔着门隔着来来回回的人影看着苏梨。 苏梨说不用他上来了。 苏梨说她今天就会来医院。 唐元宵最后还是赶来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帝都,赶到了苏梨的身边。 可看到苏梨后,他的脚步却抬不起来了。 满满当当的输液室里,有妻子陪着丈夫的,有丈夫陪着妻子的,有儿女陪着父母的,每个输液的人身边都有个人陪伴着。 除了苏梨…… 苏梨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 本就消瘦的苏梨不过两天时间没见,又瘦了一圈。 那巴掌印只有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可她面上的红润已经不见,下巴更尖了,面色苍白。 看着椅子里那个消瘦憔悴的苏梨,看着她看着戒指的眼神,唐元宵的脚怎么也迈不进去了。 苏梨看着看着,大概是太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唐元宵站在门外,看着她的吊瓶要打完了,急忙叫护士。 苏梨打完点滴,离开了医院,唐元宵以为她会回家,不想她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后又折回了医院。 唐元宵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她在病房门口强打起精神,面上挂上笑,敲开了病房门口。 苏梨去看了那装修师傅。 装修师傅已经大好,面上的抓痕已经结疤。 看到苏梨又来了,他和他的家人都叹了一口气。 “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不用来了。” 原本差点没将苏梨撕了的师傅母亲,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给笑脸,却到底接话了。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瘦成那样都要吃人了,身体还没好就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家……不用你来道歉了。” 她说完嘟囔了一句,“该道歉的不来道歉。” 师傅无奈一笑,对着苏梨道,“你也不容易,你的歉意我也看到了,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有机会咱们在合作。” 苏梨用力点头,“好……” “快回去休息吧。”师傅母亲赶苏梨。 苏梨点点头,和他们告辞。 出了房间门,她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知道那种受到无妄之灾、祸从天降的无奈和恨,幸亏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终于可以真的松口气了吧? 连续三天没去上课了,生活节奏都被打乱了,好在就要回归到正常平静中了。 苏梨慢慢走回家,收拾了一下,最后去了学校。 她不能再缺课了。 唐元宵远远目送着苏梨进了学校,站了好一会才回了部队。 到最后,他到底没出现在苏梨面前。 感受了一番常娥同学们的关心,苏梨上完课,和常娥一起在学校吃了饭,最后才回了家。 不方便洗澡,苏梨简单擦洗了一下上了床。 躺下后,苏梨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再次抬手,再次认真看向同时戴着手表和戒指的手,看了好半天。 早前,她逼着自己只看唐元宵和邬生两人,做出选择。 现在事实告诉她,不可能。 唐母来了,杏花村发生过的事,换个地方还是如影相随,并且变本加厉…… 唐母是唐元宵的母亲,是于他最重要的人。 而她于苏梨就是一个过不去的砍,到头来他们兜兜转转还是会像在杏花村一样。 就像中了魔咒,永远走不出那个怪圈…… 她太累了,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教训都已经吃够了,她天真不起来了。 她和唐元宵之间,就像她的伤口,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今只是发炎,再下去就是发脓。 何必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必非得要到发脓、感染陷入危险中甚至丢到性命的地步。 够了…… 苏梨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戒指,最后选择摘下它。 上一次被戴上后,苏梨用了油润滑才摘下,这次她都准备好起身去用肥皂润滑摘了。 结果,戒指……摘下来了。 苏梨保持着半直起身的动作,看着已经摘下的戒指发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