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 黑夜
“省城比我们住的那个县城大多了吧，要一处处的寻只怕困难，再有他也不一定就在这里。”燕玲意识到了要寻找池峥嵘并没那么容易。 靳秋海说：“确实困难，能不能遇上纯粹靠缘分和运气。总之先出去碰碰运气，万一就遇见呢。不过说好，要是真见到他了，你也不必强扭着要把他给带回去，他也是个大人了，看他自己的意思。只要他平安就好。” 燕玲点头说：“我晓得的。” 靳秋海又一笑：“是我多嘴了，你不必介怀。” 燕玲吃完了这包面筋，靳秋海又请她吃瓜子，燕玲嗑了一些，因为是大晚上的，她也不好吃太多。燕玲担心上火嗓子疼。 她擦了擦手有些想睡了，不过这怎么睡啊。 “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我要上厕所，还想漱口。” “行，我陪着你。”靳秋海说着去开了门，燕玲收拾了东西也跟着出来了。 燕玲去漱口的时候，恰巧看见那个黑衣男人也在，她本能的有些害怕，故意站得远远的。靳秋海就在一旁站着，等到燕玲重新洗漱完，还替燕玲拿了东西，两人手拉手离开。 回到房间后，燕玲微微喘息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走哪都能遇见他？” 靳秋海觉得燕玲有些过度紧张，于是安慰她说：“没事的，不都住在同一间旅馆么，那又是在公共区域，碰上也是很正常的事。你别紧张。坐了一下午的车，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可这叫燕玲如何休息，后来身体确实有些熬不住了，燕玲便躺到了里面的那张床去靳秋海坐在外面的那张床看书。 看了一会儿他又问：“关灯吗？这么亮影响睡眠。” “随便。”燕玲含糊道。 靳秋海伸手拉掉了电灯线，屋子里立马就黑了下来。不过外面的路灯的光亮从外面照了进来，屋子也并不那么黑暗。燕玲衣服也不敢换，连内衣也不敢解只面朝内的躺着，她无法完全放松让自己立马进入睡眠模式。 就在这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大概是7号房的位置上传来了男女办事的声音。这墙不隔音，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又是个放得开的，丝毫不顾忌会不会影响到隔壁。 燕玲躺在那里动也不敢动，靳秋海突然喊了一声：“燕玲。” 燕玲立马坐了起来，她紧张不安的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靳秋海被燕玲的举动给逗乐了，他突然走到燕玲身边，接着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温和的说：“我什么都不会做，你安心睡吧。” “怎么可能安心睡。”隔壁的动静一点也没有减小，燕玲也不敢躺着，靳秋海就陪着她坐着说话。 “喂，以前的许燕玲是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以前的你什么都不懂，心智和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差不都，心智虽然低幼，但人畜无害。记得上小学那会儿你就喜欢跟在我身后跑，那时候我要让你喊秋海哥哥，你也喜欢跟着叫，可现在你再也不会这样叫我了。说起来还真有些失落。小的时候和你一起爬山下水，和你一起做过不少淘气捣蛋的事。有一次你掉进河里了，幸好当时我就把你给拉了起来，你因此还病了好几天。曾经那个医生都说你活不了了。你也是命大。” 靳秋海说的这些燕玲自然是想不起来了，曾经停留在脑海里的那些模糊记忆越发的模糊，好些事她早已经想不起。 看着燕玲没什么反应，靳秋海这才深刻的意识到之前的那个许燕玲已经死了，目前这具躯壳内住着另一个灵魂。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又不惹人讨厌的傻姑娘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里靳秋海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他到底还是没能救回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 随着隔壁两声有些刺耳的尖叫，响动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燕玲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才又慢慢的躺了下来，刚躺下不久后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燕玲身子一僵已经坐起来了，靳秋海走到了门边，他也没有开门，隔着门板问了声：“谁，什么事？” 外面答话的是个声音有些粗嘎的男人：“对不起，敲错门了。”接着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靳秋海走到燕玲身边，和她说：“没事的，你睡吧，我守着你。”靳秋海说到做到，他坐在床沿边，拉了燕玲的一只手让燕玲先入睡。 兴许是靳秋海在身边能让她觉得安稳的缘故，又或许是身体早已经疲惫了，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后不久就已经进入了睡眠。 外面的路灯有些亮，从这个角度看去，燕玲的脸依旧清晰可见，之间有一缕头发垂落下来贴在脸上，他温柔的替燕玲拨开。她合目安睡的样子倒显得很恬静。弯弯的眉毛，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子，紧闭的薄唇。这张脸原是那么熟悉，却又让靳秋海觉得陌生。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可跟前这个女子再不是曾经那个心思异常单纯又对他百分百信任的傻姑娘了。他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又有些伤感。 听着燕玲微微的鼾声，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蛋，尽心尽责的守护着跟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等到燕玲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进了屋子里。她坐起身来揉揉眼睛，屋子里就她一人，隔壁的床被褥还保持昨天那样。靳秋海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燕玲伸了个懒腰，想着今天要去峥嵘舅舅家那边，便匆匆的收拾了下东西，垃圾桶被零食口袋塞了许多。老天，昨晚他们到底是吃了多少的零食。她略收拾了下东西，打算先去楼下洗漱一番好早点退房。可是门外的情况又不大熟悉，燕玲犹豫之下，门就开了。进来的人是靳秋海。 “你起来啦，我正说要来叫你。正好，收拾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哦。”这时候还没到八点，时间还算早。 等到燕玲收拾齐整，两人又齐去退了房，然后一道去吃了早饭。这天天倒还凉爽，时不时的有风吹来，一改往日的暑热。 吃过早饭，燕玲和靳秋海便决定去搭乘公交车前往峥嵘舅舅家，一路上转了几次车，来回的打听，等到家属区外时已是11点了。 “你们找谁？”看门的大爷照例询问。 燕玲忙回答：“我们是来探亲的，找卢德凯家。” 看门大爷又打量了几眼方说：“进去吧。” 卢德凯在省城的银行里上班，如今就住在银行的家属院里。 燕玲和靳秋海按着地址上所写，终于找到了那座单元楼，上了五楼后敲响了门。敲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门内站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见了这两人便问：“你们是谁？找谁？” 燕玲连忙含笑着回答说：“我找卢舅舅，请问舅舅、舅母在吗？” “你是……姑姑说的那个姐姐？” 燕玲笑着点头说：“对啊，你是蓉君表妹吧。” 卢蓉君请了两人进屋，燕玲又赶着和卢蓉君介绍：“这是我同学靳秋海。” 靳秋海与卢蓉君打了声招呼，她招呼两人坐下，接着给她爸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了燕玲到了的事。 “爸爸说中午他有事回来不了，我妈上班的地方离这儿远，骑车要绕不少的路，中午一般也是不回来的，只有等到晚上再见。你们二位请自便吧。对了，昨晚姑姑打电话过来问姐姐到了没有，你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吧，也好让她放心。” “好，多谢表妹费心。”燕玲说着就过去拨电话，她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结果家里没人，只好又给卢丽红的办公室打了一个过去。 “妈，我已经到了舅舅家了。昨天下午出了点意外……没什么事，是靳秋海的事耽搁了一下，所以错过了最后一班车，我们都很好，没事的。嗯……我知道……好的……您和爸爸也多保重。” 燕玲简短的说完了电话，她扭头看时刚才还在客厅的卢蓉君这会儿已经进自己房间写作业去了。 靳秋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看一沓报纸。他倒是个自来熟的。 两人就剩下大眼瞪小眼了。舅舅家只有一个表妹在家，表妹还要学习，两人留在这里有些不方便。燕玲想了想便进去和卢蓉君说道：“那个妹妹……我们还有点事需要出去逛逛，等晚些时候再过来。” 卢蓉君抬头道：“那行，你们找得到这里吧？” 燕玲笑说：“来过一次了也不会丢，这里也算好找。” 两人暂时告了辞，到了楼下后，燕玲便问秋海：“接下来我们去找峥嵘吧。” “行，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出去碰碰运气，万一遇见呢。” 这次的寻找并不是那么容易，燕玲找地方打听了省城一带最繁华的地段，打听了酒吧、舞厅最密集的地方。 知道地儿之后，两人便坐车前往，希望挨次找下来能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