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签下卖命契约
洪氏和秦氏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聊天。 “大嫂打算什么时候，回云都去呀？” “准备秋天，中秋节之前!”洪氏说着，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对于遥远的云都护国公府，她实在是太陌生了，甚至连他的夫君都是陌生的，这么多年了，夫君把自己拋在天边，不闻不问，有了一房又一房的姬妾，天天寻欢作乐，好不逍遥。 洪氏早已打定主意，这次回去，她必定不再软弱，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玉卿，她都要好好的活给那些人看，那些曾经亏欠过她的人伤害过她的人，新账旧账一起算。 “大嫂，玉芬玉芳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您还是帮忙多留意一下，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将来她们能嫁个好人家!这样我也安心了!” “嗯，玉芬玉芳都是好孩子，我是看着她们长大的，有好的归宿，我一定会帮助她们的!” 洪氏和秦氏相视一笑，妯娌两个继续相伴前行。 杨玉卿听着母亲和婶娘聊天，甚是不解，不过她玩心重，根本不去深思她们说的话，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悄悄地和柳香商量午饭后要玩的游戏。 柳夫人带着紫叶去往下人们居住的跨院，一路上在和她说杨府的一些日常规矩。 由于住房紧张，柳夫人暂时把紫叶安排在六个丫头同住的大房间，分了一张角落里的床，发个房号牌给她。 柳夫人交代了其他侍女，就带着紫叶前往账房去登记。 “我们现在去账房那边，有一份入府契约，你把它签了，以后就正式是杨府的人了，按月领月银，一个月一两，伴读侍女属于二等侍女!杂事不用你做，主要负责大小姐的日常读书出行的陪伴以及大小姐交代的其他事情!” “是!”紫叶应着。 杨府确实很大，走了几个回廊，穿过几个院子，终于到了账房。 账房文书陆先生，见到柳夫人，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笑着迎出去。 “大管家来了!快请坐!小三子，快给柳大管家泡杯茶!”陆先生吩咐着。 “好的，师傅!”小三子应着，他有十七岁，大名张柱，在家排行老三，所有人都喊他小三子，他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笑眼睛都看不到了，他是陆先生的徒弟。 “不必了，老夫人那边还有差事，我交代完就走!”柳夫人拦着小三子。 “那您这边请!”陆先生招呼柳夫人。 “这个丫头就是选拔出来的大小姐伴读侍女，你拟一份入府契约给她签字画押吧！然后给她分发一些日常用品，让小三子送到西跨院的大寝室去，她住那边!” “好的!” “那我走了!回头再来收她的契约!”柳夫人着急走，交代完就出门了。 “契约，我让小三子给您送去!”陆先生客套着。 看柳夫人走远了，陆先生走回账房内，打量了一下紫叶，拿出纸笔来开始书写契约书。 “丫头，叫什么名字？”陆先生问。 “辛苦先生了，我叫林紫叶!双木林，紫色的紫，树叶的叶!” “家居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顺州七童县秀才林世通之女，家乡闹灾荒，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那你就是自愿卖身到杨府为奴了!” “卖身？”紫叶有些尴尬，“我只是来杨府当差，不算卖身!” “那也是一样的，最短六年的契约，契约期间，你是没有人身自由的，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主家安排!跟那些卖死契的丫头相比，你唯一的优势就是六年后你就又有自由了!不过，你得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那，我能不能不签？!” “不行，杨府的规矩，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签契约就不能做大小姐的侍女了!” “哦，那我明白了!” 陆先生笑了一下，抬起手，开始书写，一边写一边说：“不错啊！你是这整个府里说话最清晰的一个婢女了!不过以后在主子们面前，要自称奴婢，这样才符合规矩!...” 紫叶很想辩驳说自己不是奴婢!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不是奴婢又是什么？ 紫叶笑了一下，努力考核了半天，居然为自己争取了一个为奴的机会？不免觉得好笑，但是有归宿总比饿死街头要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再想办法抬高自己的身份吧！ 紫叶看到陆先生的案桌上放着一本书，上面清晰地写了四个大字：杨府家规。 “先生，我可以看看杨府的家规吗？”紫叶问。 “当然可以，不但要看，还要熟记!这样才能按规矩办事儿，保全自身平安!”陆先生继续书写，并没有抬头，就直接同意了。 紫叶拿起那本家规翻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感慨：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呀!家规都可以写出这么多条，而且条条都是针对那些奴婢下人的，动辄打骂，厉害的还要命。 紫叶看着那些条款，心里很不舒服，但也自知自己无力和整个社会抗衡，也不便作评论，心想：既然我无力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尽量改变自己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有一天，我依然会站在金字塔的塔尖，赢回失去的所有尊严。 “契约写好了!你签字画押吧！”陆先生把契约推给紫叶。 紫叶拿起那张纸，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到后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用奴契约，简直就是卖命契约，所有主动权和解释权全部都在主家手里，自己要是不好好工作偷懒耍滑什么的，主家要教训就教训，要惩罚就惩罚!闹厉害了，就是被主家打死，主家也不必负责任... 这真是赤裸裸的霸王条款啊！虽然是下人，可是也是人啊!一点人权都没有哇!紫叶感慨。 “赶紧签字啊!别愣着了，我很忙的!”陆先生催促。 紫叶一咬牙，拿起笔在角落写下自己的名字，印了指纹。 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指纹印，紫叶的心里叫苦：这次终于把自己卖了，以后要好好混，不能人财两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