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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今晚是个欢庆的擂台

    元家是新集的大宅院之一,仅能在新集数得着名号,就这还有主人元添进的名声在内,也与新集扩张成有规模的集市后,受到范围限制,不允许再向周边扩张,避免占据田地有关。

    实际的面积并不算大,如果这是一块空地,直来直去的走,很快也就走完。

    盖成宅院后,有花木、有房屋、还有小亭子等,分割开来,看着俨然宅院深深。

    这样的格局在今晚就更是宏远重重,像是一道难以到头的迷宫。

    满眼的大红色由门上双喜、斗方上福字与倒福字、门头屋檐下的红绸、及悬挂半空的红色条幅组成,夜风轻轻的送,把条幅上字送到迎亲队伍眼帘,云展走在前面,一眼认出一张条幅上字迹,这是一句破题,拿几句话说破题目的要义,这里是真正的刁难新郎,也带出大儒风范。

    要娶我家读书姑娘,先把文章做上几篇。

    红绸盘结在上方,下端着缝着数不过来的这种条幅,夜风倘若促狭的鼓鼓风,唰唰纸张声不绝于耳,云展一个人是万万做不过来的。

    云展没有为难,他只是笑,他的父亲护国公也笑,迎亲队伍里超过一半的人在笑,这满院的题目虽然多,但是好有一比,百江汇海飞鸟投林,一头扎到合适的地方。

    当年的大仪公主堪称名士之首,在那些年里,但凡进京的读书人,没有往公主门下拜见过,没有人认可你是个名士;如今的云展领镇国将军一职,居本朝三大将军之首位,兵部唯他马首是瞻,凡是看着数目糊涂的调运粮草增添兵马这样敏感事情,统统推给云世子,他说允许就允许,他说发放就发放。

    和威勇大将军、四海大将军、平西郡王这样的守疆皇族熬精神,云展书房里没有人才济济的话,他自己也不会安稳,这些人才济济呢,除去留守书房的先生们,在云展不在时承担全国公文的接和应,其余的都跟来。

    风动红绸,满院的纸张唰唰响,迎亲的先生们笑展眉眼,也发出哈哈的响声。

    条幅下面还摆着大红案几,第一张案几后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含笑但是厉声:“南郡葛仙夫见礼,请上解题目、中破谜,下么,老夫我归隐读书二十载,有几点治国策略请教一二。”

    云展看向父亲:“南郡是山,葛仙夫是母亲也曾招揽过,但是回信不愿繁华与富贵,只图青山流泉中。不想他今天在这里和我打擂台。”

    “迎亲还要打擂台的,我看也只有你一人。”护国公拿儿子取笑。

    云展也是一笑,回顾身后的先生们:“哪位与他谈国论策?”

    “我来。”走出一个细高个头,可能有点近视,竭力的伸长头颈,想把葛仙夫看得清楚,礼节倒是不曾缺少,他拱手自报家门:“久闻仙夫大名,小子计渔郎,你爱青山流泉,我生于白石江河,水可对山,小子可以应试否?”

    葛仙夫抚须悠然:“山野俗夫长居山林,但也听闻你的名字,这是前前科的榜眼乎?请请。”

    计渔郎走上前去,两个人谈论起来,云展迎亲得已挪动一步,也就这一步,因为元家宅院其实不大,要为难新郎的人实在太多,右方有一个人高叫:“新婚喜鸾俦,人生登极乐,怎可无诗,怎可无词,云世子,留下诗词再走。”

    云展后面走出一位浓眉大眼的先生,天热,手里有把扇子也正常,他把折扇遥指状,大笑道:“这不是师兄吗?小弟祝风,甘师兄请了,你我书院一别,数年未晤,师兄精神上佳,气势又涨,想来肚腹里添书籍,小弟会你。”

    甘师兄眯眯眼,也打个不真不假的哈哈:“这不是我们清竹书院年年第一的祝师弟吗?今年遇到你,可以一报数年落后之仇,师弟这里来,今晚熬不干精神的,不许走。”

    护国公好笑:“这俨然遇到寻仇的,书院排名算大仇气之列。”

    云展又动上一步,前后左右都有人高喝:“云世子,这里来,谜语可展大才,我与你猜上一回。”

    “我有三十六计之第三十七计,云世子,这里来这里来,”

    再看左首,有人弹剑作歌:“丈夫壮志,书写沧海,碣石瑟瑟,星月随行......”应该是办喜事不能动拳脚,所以没有人拉他下去痛揍,办喜事同样不能亮刀剑。

    右首扑鼻的墨汁香,和前面的擂台只有方寸地相比,他有较大的地方,大木盆里满满的墨,这位肩膀上扛着扫帚......不,大毛笔,地上铺一尺高的纸,张张可比大桌面,扛毛笔的姿势让他斜瞅云展,吟诵道:“文章真功夫,下笔显千钧,世子好风采,来否敢来否?”

    这么大的字,不好写,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能笔走银钩。

    ......

    这是一场让新集振奋的喜事,也让本省之内人人荣耀,不管院子里装出多少妖魔怪,传到元秀房里时,只有阵阵的笑声。

    元秀仿佛没有听见,装扮一新的她凤冠霞帔放光,红脂白粉里娇艳动人,她是今天晚上别人眼里的聚精会神,可是她屏气凝神的收起四张条幅,这是元慧和婷姐等墨干后送来。

    “弱水三千,非我所愿,娶妻娶贤,嫁夫嫁志”,这是她的夫婿当众给予的承诺。

    如果成亲后,云世子真的如王世子所说,被京中闺秀追逐到生厌,元秀就可以拿这四句话敲打点醒与他,不管在任何一个朝代,风流不是丈夫志向。

    这里的丈夫,指顶天立地拥有志向的大丈夫,而不是指任何一家妻子的丈夫。

    乱捣乱的唐谓给元秀又敲一记警钟,而她在今晚得到云展全心全意的话后,云展的外貌不够英俊,也就不在话下,在她身边的人,陶醉于元家院子里猜谜的、作诗的、对对子、鬼谷子三十六计一起上的,不泛朱紫之辈,她们只觉得元秀能嫁到公主府上,这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

    特别是元秀的好知己,绿竹亲自出去看了,她见到大红衣袍金花夺目,又听说国公也来了,这是给秀姐的颜面才是,绿竹欢欢喜喜的描述如下:“你女婿和你比肩,一双眼睛好生聚光,我是不敢多看他,所以眼睛像是小些。”

    淡黄色的面皮在夜晚的烛光下面,这是看不清楚的。

    元秀听完心中有数,她是个读书的姑娘,成亲后的夫妻首先看重举案齐眉,先彼此敬重这是第一,然后再是情投意合。

    有人可能说,你说错了,情意应该放在第一位。

    没有敬重,就没有情意。情意消逝的快,而敬重出自当事的骨子里的教养学识阅历的沉淀,这不可能消逝,除非当事人三观尽毁。

    即将成为世子夫人的元秀,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首先需要的是敬重,这样哪怕她的世子又相中别人,也还能敬重她是元妻,这才是民女在豪门的安身之道,是元秀、燕燕和绿竹推敲而来。

    院外的喧笑声猛的出现大的浪潮,绿竹没有出门看就催道:“元秀快坐好。”

    元秀心神一阵的恍惚,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来,离开熟悉的家门后,再回来已不是旧日模样,姑奶奶和姑娘相比,并不是多出一个字那么简单。

    她就要融入陌生的环境,那里将是她余生的家园。

    喜娘为她蒙上盖头,元秀悲从中来,她的父母亲直到今天没有回来,也没有只言片字过来,倒是省里大人们帮着打听,说西北又闹匪患,阵亡的人里没有元远名字,人还在,回来就难了。

    她想着祖父的叮嘱:“做个安心出嫁的姑娘,这样你爹娘知道,也能安安心心的在任上,我已经写信发去,省里的大人们帮我送上加急快马,不日就有回信,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