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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梓念虽隐隐察觉到邶清如今日好似有些不太对,但它也并未想太多。 还未等它反应过来,邶清如忽而将它抱了起来,下了床榻。 他动作十分轻柔。 邶清如身上清浅的莲香全然萦绕在它鼻息间。 走了几步后,邶清如将它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没过多久,邶清如便又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绿玉花口小碗走了过来。 那碗口呈现花瓣状,看着别致小巧,色泽莹透,里头还装着些琼浆玉液。 江梓念正纳罕,邶清如何时竟还吃这些东西了。 这时,却见邶清如将那小碗往它面前一放,那里头的琼浆玉液的清香顿时散发了出来。 “吃罢。” 邶清如对着江梓念说道。 江梓念一愣。 它自然知道那绿玉碗里的东西乃是修真届有名的仙风玉露,此物是修仙界难得的珍品,素日里修士们时常买来增进修为,而邶清如这碗里的仙风雨露一看便是上上珍品。 一滴便是举世难求。 这等珍品,邶清如竟拿来给自己一个小犬做狗食? 江梓念心下觉得实在有些奇怪,但他转念一想到修为到了邶清如这个境界,又是什么好物没有的。 他身为混元派上虚剑尊,每日混元派下面送来的供奉尽是世间珍品,而且无穷无尽,根本无法用完,只是邶清如素来不喜奢华,由是他吃穿用度皆是节俭。 这仙风雨露对旁人来说乃是难得的珍品,但对邶清如来说,却也实在不算什么。 如此想着,江梓念便心下坦然了许多。 它伸出小舌头舔着碗里的琼浆玉液,那玉露实在清甜甘冽。 只可惜小碗太小,小白犬又脸太大,最后的一点却怎么也舔不到。 它几乎整脸都埋在碗里了,看上去实在有些憨态可掬。 忽而,只见一只手轻轻将那绿玉小碗的一角扶了起来,那小碗内的琼浆玉液便倾斜流至另一角,江梓念忙又舔了几下,这才将那仙风玉露喝尽了。 它如今还只是很小一只。 一碗仙风玉露下肚,它不由打了个饱嗝。 邶清如又轻轻抚了抚它的绒毛,他看着它眉目间的冷冽都柔和了几分。 之后几日里,邶清如再也未曾流露过一丝的落寞或悲伤的神色。 他真的好似彻底从之前的那段往事中走了出来。 江梓念看着心下也稍稍安稳了许多。 它想着前几日邶清如那落寞的模样,他便不由得想要亲近讨好他一二。 由是,两人的关系渐渐亲近了。 在两人做师徒的时候,江梓念都未曾与他这般亲昵,邶清如亦未对他这般耐心温和。 但如今,江梓念成了小犬之后,邶清如却对他分外亲近了起来。 江梓念瞄了一眼邶清如,心中暗道:莫非....他这师父是个绒毛控? *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梓念之前伤的可远远不仅仅是筋骨,它如今身上的伤也只能一天天养着,虽好了大半,却时常有所反复,如此竟拖了许久也不见痊愈。 它本说伤好之后便离开,如今却迟迟不能离开了。 天狗在幼年时期生长得很快,几日便是一个样子,江梓念在这天一峰上养了月余,它先前软软绵绵的小软垫,如今也长出了锋利的小爪子。 它如今还不能很好地收缩控制自己的爪子,有时候邶清如抱着他,它会勾扯到邶清如的衣服上。 但邶清如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怪罪。 小犬在长爪子的时候时常会觉得爪子痒痒的,想要磨爪子。 邶清如为此还专门给它编了一个磨爪子的草垫。 编草垫的时候,他虽面无表情,但细细编织时,那垂眸的侧颜竟显得有几分柔和。 江梓念记起了很久之前,有一次邶清如见他衣服破了,他便给他缝补过。 他这般高冷清傲之人,实在难以想象,竟也能拿得起那小小的银针。 江梓念只为他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他竟也会如寻常人一般缝补衣服。 仅仅在这样的一些细碎的时刻,江梓念才能意识到,他也是个凡人。 如今他这般给它编织草垫子,那样子和很多年,竟有些相似了。 忽而忆起往事,江梓念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许复杂。 草垫做好后,邶清如便将那草垫放在它小窝边。 之前江梓念找不到东西磨爪子时常四处乱磨,有时候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自己的爪子磨断。 如今,这个草垫柔软适中,江梓念便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长爪子已经十分痛苦了,他拼命压制也没能抑住犬类的本能,就是总是找个东西磨磨爪子,为此他觉得十分丢脸。 但后来,他发现了一件更痛苦更丢脸的事情,那就是....剪爪子! 他快穿过那么多的世界,就算是酷刑加身,他也从未怕过什么。 但...在剪爪子面前... 他怂了。 没错。 他居然怕剪爪子..... 爪子就是万恶之源。没错了。 爪子长出来了,不仅要磨爪子,爪子太长了,还需要剪爪子。 每隔一段段时间,邶清如就会给它剪剪爪子。 尽管知道,如果不剪爪子就会长到肉里,那个时候再剪就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