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废寝忘食

    官场的情况基本这样。

    一是凭本事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比如林大人这样的。

    二是有足够的后台，走的路也是提前铺好的康庄大道，比如这个平调的知府。

    “是金家栽培起来的。”柳大奶奶出声，“这次平调，也是金家使劲儿的。现在京里头风起云涌的，各派系都铆劲儿充实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突然在不是三年之期上频频出现官员职位变动。”

    又是金家，哪儿哪儿都少不了金家。许清欢微微眯着眼睛，原本以为府城的金家就是主家了，看来金家的根应该在京城那边，而且属于那种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她想要报当时差点儿被不知道哪个金爷整回去当禁脔的仇有点儿难！

    不过想想清河王府，许清欢又释然了，等到她能跟王府叫板的时候，金家又算什么？

    聚会完毕，从徐长兴出来之后，许清欢跟云香又拎了一大包馒头走了城隍庙一遭，跟以往一样，那边聚集了不少没有栖身之地的乞丐，分发了馒头之后，许清欢领走了一个壮硕的少年，一瘸一拐的，身上还散发着浓重的臭味。

    他腿上的伤很严重，肉已经腐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领着人到家之后，许清欢用清水给他洗了伤口，给他服了点儿麻醉药，直接上刀子把腐肉刮了，捣了硝烟的药草敷上去，包扎好，又熬了消炎散热的汤药给灌下去。这点儿伤对许清欢来说，简单的很，只是这少年腿上会留下碗口大的疤痕，就算经年累月，也不可能长平的疤痕。

    做完这些，人被闵一风他们带到作坊，安排了一个屋子，就此住下。

    闵亦辰问这少年的来历，许清欢道：“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在金府做丫鬟，两家约定，等这丫鬟二十岁被放出来之后就成亲。结果他没有等到人，等到却是一具尸体，说是失足掉进池塘淹死的。可这姑娘打小在江边长大，凫水的了得，在水里头憋气的功夫也十分厉害，这样的人会被淹死？再说姑娘一身被凌虐的伤金家压根就没有掩饰，只是这一切，在沉甸甸的元宝跟前都被无视了。只有那傻子心心念念的想着给自己未过门的媳妇报仇。结果，差点儿废了一条腿。”

    许清欢不光是可怜他，更是看中了他的狠劲儿。

    别人排着队领馒头的时候，他在用一块烧红的铁片自己动手刮腐肉，滋滋滋的响声夹杂着恶臭，闻之欲呕，可一堆乞丐都没有上前说一句话的。许清欢随意询问了个人，知道大伙儿都是被他的狠劲儿给震住了。又七嘴八舌的讲了他的遭遇，所以许清欢当时就制止了：“你这样，伤好不了，反而会让腿废了，腿废了，你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了，我略通医术，可以帮你治腿。”

    出了城隍庙之后，许清欢只说了一句：“我想叫金家消失。”

    少年怔了征，片刻失神后，脸色十分坚定，“我会一把趁手的刀。”

    寇峥醒过来之后，找了一次许清欢，之后便在作坊安心住了下来，跟闵一风他们一起做一些许清欢吩咐下来的活计，只是十分寡言，轻易不开口说话。

    正月二十，闵亦辰接到了陈生的来信，跟许清欢交代了两句之后，匆匆离家。

    许清欢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把李氏担心的不得了，见她神色如常，不像是有事儿闷在心里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只不过接下来许清欢出了吃饭时间之外，一直待在药房里废寝忘食，不过几天光景人就瘦了一圈儿，让李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李氏只得想法子在饭菜上动心思，争取让许清欢能多吃点儿。

    许清欢在研制新的膏方，针对那些夫人小姐的需求研制，这是耗费心神的事儿，要十二万分的精细才能保证不出问题。有着前世的中医知识做基础，再加上白梅的倾心传授，还有那本看着就是害人性命的毒经，许清欢又整出许多的膏方。

    有得可以做成外用胭脂水粉，有得可以做成内服的丸药，从内调理。

    总之，都是到了箫慎手里能快速吸金的东西。

    朱氏找上门的时候，许清欢还有最后一样膏方没有弄完。

    朱氏瞅着许清欢，那眼神跟活见鬼没什么差：“我的姑奶奶啊，这才几天没见，你就把自己整成这模样了？原本就不胖，现在就剩一把骨头了。咋？小五欺负你了？你把他叫出来，三嫂帮你削他！我削不过，还有你三哥。这臭小子，还会欺负媳妇了。”

    许清欢忙摆手：“三嫂，你误会了，小五没有欺负我，他人都不在家，怎么欺负我？”

    “人不在家？去哪儿了，大正月里还有什么要忙的吗？”朱氏纳闷儿。

    “是京城那边儿有点儿事儿，挺着急的。”许清欢道，“不说这个，三嫂你找我有事儿？”

    朱氏嗔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是过糊涂了，欢儿后个就要出门子了，我今儿来是想着明儿你陪我去躺县城，我想来想去，还是得给欢儿添套头面，嫁妆里头虽然有两套头面了，可都不是我这个做娘的给的，姑娘出门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我不能给自己给她留遗憾。”

    许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把闵欢的要出门子的事儿抛到脑后了，朱氏要是不来，估计到了正月二十八那天，她也想不起来这事儿，到时候可怎么对得住闵欢跟王翔？

    “好咧，三嫂，明儿一早你过来，咱们去县城。”

    送走朱氏，许清欢烧了满满一锅水，痛快的洗了个澡，这几天除了吃饭一直待在药房里，那会儿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味儿，这会儿放松下来，她都快身上的味儿熏的吐了。

    王翔成亲，因为王力跟孙悦娘和离了，没有女方长辈，故而许清欢这个姑姑就被临时抓包过去了。

    闵家这边觉得反正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许清欢在哪边儿都无所谓，她作为男方长辈在那边儿张罗着，到时候也能帮着照顾着点儿闵欢，省的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