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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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二话不说,便出去拿了一件新奇的东西进来。 那东西不是别的,只是大白鹅身上的一根羽毛。这巷子后面便是牲口的圈棚,弄根鹅的羽毛并不是难事,鹅毛不是稀罕物,却是阿九惩罚人的“法宝”。 他把杀手的靴子和底袜脱去,用羽毛挠他的脚心。 这杀手果然不是普通人。起初阿九的羽毛刚刚挠时,他脸上还抽搐几下,长久下来,杀手居然纹丝不动,连抽抽都不抽抽一下,跟座冰雕似的。 “哦?还真是够专业哈,我这么挠他,连动都不动一下。你等着,大爷给你上‘大刑’。” 阿九说完,把羽毛往地上一抛,又出门拿别的东西。 阿九又名“九爷”,原本是渝县当地的小乞丐。因为长年沿街乞讨,脑子活泛,成为小乞丐的头目,要说别的大本事没有,但整蛊别人的法子可是有很多的。 转眼间,他把被绑好的杀手用绳子吊起来,这吊起来的姿式还非同一般。是头朝下,脚朝上倒吊着的,绳子挂在天花板上,而绳子头握在阿九的手里。 最绝的是在杀手脸部朝下的正中央方向,放着一盆奇臭无比的东西,是刚从别人家里弄来的、还未来得及倒的夜香。 这东西离着几米远闻着都恶心,脸朝下亲眼看到,更是让人想吐。即便是如冰雕般的面瘫杀手,这回也忍不住了,马上倒吊着恶心得想吐。 阿九玩弄着手里面握着的绳子头,笑着说:“嘿嘿,怎么样?爷爷这新刑具不错吧。要是我这手一滑,你可就变成吃屎狗了,还是跟我阿瑜姐老实交待,免得遭罪。” 可是,那个杀手却很倔强,即便是这幅情景,也是把头一扭,眉头紧皱,屁也不放。 “诶,行啊。不说是吧,不说大爷立马让你变吃屎狗。”阿九愤愤的说,转眼间手中的绳子就要一松。 “慢着!”阿瑜喝住了他,慢慢的走过来,靠近杀手身边。 虽然是呈现倒栽葱的形式,但是从这个方向,阿瑜还是可以看出杀手细微的表情。那是愤怒、隐忍又带着几分不甘的表情。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人生就是如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愿赌服输。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既然你不能照我说的来,就只能吃苦头。”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派你来杀我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那杀手像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不说,甚至连眉头都没松一下, “好,有胆色。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换一个问题,叫你来杀我的人是不是……姓王?” 杀手依旧没有吭声,可心思细腻的阿瑜却看到他紧闭着的双眼上方,那两道眉毛轻轻的扭动一下,虽然只是一秒钟的变化,但是阿瑜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 “好了,阿九,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个人你可以送到衙门去了。” 不明所以的阿九一头雾水的问道:“啊?阿瑜姐,他说了答案吗,我怎么没有听到?” 阿瑜嘴角轻轻的一弯,笑道:“答案并不一定要用嘴说出来,脸上细微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刚才他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我提到买凶者的名字时,他眉毛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这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乖乖,阿瑜姐,你可真厉害!”阿九听完阿瑜的一番理论,更是对阿瑜由衷的佩服起来,他转而又说,“王家真是可恨,为什么要害我们?那接下来怎样,阿瑜姐?我把他带到衙门,指控王家买凶杀人?” 阿瑜摇一摇头说,“只凭人证根本无法证明王家是幕后主使之人,更何况这个人肯定不会说出真相。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把他送到衙门里。” “好,阿瑜姐,我听你的。” 阿九便把那名杀手放下来,然后五花大绑的把他送到衙门。 这察眼观色的本领,也是做生意的基本。投其所好,猜中顾客的心思,也是阿瑜能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的本事。 这边阿瑜在审人,那边却有人闷闷不乐。 司徒玉在听到阿瑜的逐客令之后,心情郁闷的走过两条街,然后走到街口的一辆银色的马车旁。 车夫黑卒见司徒玉走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脚上的泥土,生怕主子看出端倪。 司徒玉闷声不响的走过来,一张好看的脸像是被冻僵,负着手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主子,今天见阿瑜姑娘不顺利吗?”黑卒沉声问道。 司徒玉白了对方一眼,“少跟我装蒜,刚才你不是偷偷躲在巷子外的树上全看见了吗?” 黑卒面上一顿,有一种被主子戳穿后的淡淡忧伤,他故意茬开话题:“主子,按理说阿瑜姑娘挺通情达理的,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是不是主子你的身份被阿瑜姑娘拆穿了?” 司徒玉不吭声,眉头一皱,两只眼睛陷入沉思状,整个人像一座玉雕般立在那里。 跟阿瑜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当初那个淳朴可爱的少女怎么会这样疏远自己?好像是上一回跟她表白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她,难道…… 司徒玉沉思片刻,嘴角忽然微微翘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稳稳的走上马车,吩咐黑卒:“走!” 黑卒见状,有些奇怪,主子自从跟阿瑜姑娘认识,怎么越来越喜怒无常? 黑卒不明白司徒玉的心事,司徒玉却想得明白:若真是如此,他还非要再见阿瑜一面,跟她说个清楚。 这个机灵狡猾的丫头,真是越看越合自己的心意,她越是拒绝自己,越是激起自己的好胜心,非要把这个聪明伶俐,又能赚钱的丫头死死的攥在手心。 司徒玉在惦记着阿瑜,陈锦鲲同样在记挂着阿瑜。 大清早的,就听别人说陈兮瑜浓妆艳抹、盛装装扮的出了门。 他起初还半信半疑,直到成衣铺、胭脂铺,还有首饰店都送了货物过来,他才相信传言竟是真的,心里莫名打起鼔来。 他喜欢的那个阿瑜如何会这样?莫不是今天出门要做什么奇怪的事? 陈锦鲲想来想去,越想越不对劲,纵使阿瑜再会赚钱,也一向是勤俭持家,没见过她奢侈铺张过。 有问题,越想越有问题。 胸中满是担心的陈锦鲲正打算出门找阿瑜,却被陈贵夫妇拦下,自己的儿子蛇毒才刚刚好,可不想看着宝贝儿子再受伤。 “爹、娘,我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我只是去找找阿瑜就回来,去不了太远。”陈锦鲲仍旧执拗的吵着要出门。 陈贵却威严的摆摆手,“不成不成,你这伤势刚刚好,大夫说了要静心休养。再说了,阿瑜可比你机灵,她出门出不了大事。倒是你,书呆子一个,鬼知道又会遇上什么事。” “爹,你拦得了我一时,总拦不了我一世,我终归是要出门回书院的。就让我去找一找阿瑜吧,她穿成那个样子走在外面,我不放心啊。” “你怎么不放心啊?”陈锦鲲的话音未落,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已经飘入门内。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