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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中的这些掌权者,不知会用什么办法处理冒充鬼差的人,那丫头只有一个魂魄,在此地恐怕出于绝对的劣势。 长渊心想,自己方才应该把那个倒霉鬼差扔到显眼点的地方。 不过,现在亡羊补牢倒也还来得及。 他望着从另一个方向急促赶路的另一名鬼差,注视着对方,并向其走去。大约是魔族在所有鬼差的眼中都过于不起眼,那鬼差好不容易注意到长渊,并将视线向他投去,便看到了那个伪装成鬼差的魔族人,对自己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 婴勺一路上没有让自己再与任何一个鬼差碰面。 在察觉到有鬼差接近的时候,她就迅速改变路线,尽量与其绕开。一开始还比较容易,大概是因为鬼差们并不太经常碰到这种突发情况,对各自路上遇见的同类并不敏感。但在之后,随着好几道笛声陆续传讯,婴勺明显发现遇见的鬼差即便瞥到她一眼,都想要上前来查看。 但并没有一个鬼差真正上来抓她。 婴勺判断,这些单个行动的鬼差无法对她怎么样。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辨别她身份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他们必须得先完成某件事,才能处理她。 她得尽快与弦歌碰头。 婴勺这样想着,就注意到前方出现了鬼差的踪迹。 她赶紧转向另一边,才冲了一段,又出现了一队。 她一脑门子官司地再转身,谁知在视线范围内出现了第三队。 婴勺觉得自己见了鬼了。 不过确实也是见鬼。 婴勺脑门上开始冒汗,她立即向悬河方向转身,拿出笛子开始吹奏,故技重施,指望其他三路鬼差不要注意她,最好把她当成自己人。 最先与她遭遇的鬼差距她较远,随便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大约没看出什么破绽。 然后继续往前走。 婴勺没敢松气。 第二个鬼差从她的身边经过,并没有看她,而是先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两个鬼差身上。 第三个鬼差行进的方向与第一个相同,婴勺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意,只看着前方,然后,她感觉到这个鬼差改变了方向,朝着自己来了。 她听见了笛声变化。 已经与她擦肩而过的两个鬼差同时停下,朝着她转过了身。 婴勺停住脚步。 三个鬼差朝着她接近。 婴勺握着笛子的手无声地收紧。 其中一个鬼差明显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似乎想要更进一步确认。 婴勺的眼中掠过杀意。 就在她即将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又响起一阵笛声。 这一次来自相反的方向,很近。 三个鬼差停住,一个接一个地吹响了骨笛。 婴勺有样学样,跟着他们一起举起了笛子。 笛声向各方传递,枉死城中的节奏加快了。 然而这些鬼差吹完之后,并没有转向这一次发生异状的方向,而是迅速朝着最开始她引起骚动的那片地方而去。 婴勺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对于鬼差而言,要么是辨认失踪鬼差的身份更重要,要么就是他们得凑到一起才有解决她的办法。 婴勺猫着腰,离开那三只鬼差的视线,转身飞速退走。 弦歌也在找她,而他一定在那个方向。 **** “老子不干了。”在第无数次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牛头马面却始终纹丝不动之后,渺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那二位灵尊,“看谁能耗得死谁。” 高大的牛头石像立在巍峨的枉死城门前,手中的长刀刀柄稳稳地戳在地面,身上沉甸甸地布满经年累月的灰尘,没分给渺祝半片眼神。 马面身上的灰尘比牛头略少些,其手中的三叉戟动了动,眼珠子挪动,看向地上的渺祝:“巫祝大人若想进去,是可以的。” “谁要进去,老子才不要进去!”渺祝愤怒地捶地,“你们开个门,让那人出来,我立刻就走!” 马面于是回答了他的上一个问题:“大约是我们耗死巫祝大人你。” 渺祝:“……我招谁惹谁了!” 牛头和马面继续平视前方。 沉默了一会儿,渺祝拍拍屁股站起来劝说道:“当初尊神进去的时候,你们没答应把她放出来?我不信。” 牛头依旧不理他。 马面道:“幼君入枉死城时,我们对她说的话,与对前两日那位魔族年轻人说的一样。” 渺祝:“他不年轻了!” 马面:“哦。” 渺祝:“……” 马面补充道:“幼君原来已归天界,甚好。” 渺祝:“……” 原来这俩只看进门的,谁出去了都不知道。 他在牛头马面交叉的兵刃前来回踱步,握着手碎碎念:“魔尊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尊神会杀了我的,你们别看她平时好脾气的样子,她但凡动根手指头都能把我捏死,何况现在都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了,她那个冷面的夫婿就会替她把我抽成个陀螺。” 马面:“出来了呢?” 渺祝:“被抽死的就估计是魔尊。” 马面:“公平。” 渺祝:“……话不是这样说的!” 牛头总算开了一下口:“幼君成婚了。” 渺祝瞪他一眼:“好奇就去外界看看,别守这破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