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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眼前一片灰色,他终究不是慕秋言,家人、爱人、朋友都是慕秋言的,而他韩若水重活一世,也还是避不开悲惨的命运。 没有遇到楚渊之前,他可能还不会觉得“悲惨”,可是得到又失去,这种天堂与地狱的落差,让他清晰地认清自己的现状,真的很悲惨。 这么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在一家药店前面停下了。药店四周的墙皮脱落,门口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红色大字“药”,阴风阵阵,看着有点诡谲。 他进去买了一瓶安眠药,药店老板是个死鱼眼,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药,彼此默契地闭着嘴。 路上车水马龙,随便冲上去就能撞死,可韩若水觉得死相太丑,生理性地接受不了。抬头看看高楼大厦,想着从上面一跃而下,可说实在的,他怕砸死路人,砸死个坏人也就算了,可这世上毕竟好人比坏人多一些。 想来想去,还是吃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死去比较合适。 虽说吃安眠药也并不会安然无恙地睡死,姿态神情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扭曲,变得狰狞,可不扰旁人啊。 这辈子他是个好人,至今还没做过坏事吧。 不对,他骗了楚渊的感情,骗了慕家的小叔、楚家的二老…… 好吧,韩若水,你死有余辜。 从韩若水离开楚渊家门的那一秒开始,楚渊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想着去厨房倒杯水喝,结果杯子拿反了,全倒在了地板上。他放下杯子想着去拿拖把拖干净,可要拖地了,发现手里拿的是笤帚。 …… 楚渊揉了揉太阳穴,眼皮一个劲儿地跳。 什么叫他上辈子也没被人爱过?缺爱吗?矫情! 可……可韩若水,好像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还有最后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笑得那么假,一点也不像他。还有他做梦的时候,口中喃喃的那个名字,他眼角淌出的泪水…… 不知怎的,楚渊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部被韩若水填满了,他清楚地知道,脑子里的人是那个招人烦的韩若水,不是慕秋言。 可他爱的是慕秋言啊!慕秋言因他而死,因为他的冲动无能而死!他不能对不起慕秋言,他不能,不能…… 楚渊四肢脱力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断地在大脑中催眠自己。 可越是这样,韩若水的音容笑貌越发清晰地跳出来,他的挑眉坏笑,他的恶语相向,他慵懒的模样,他痞痞的挑衅,他泛红的眼眶,还有最后那个虚假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楚渊突然挥起拳头朝着自己的侧脸狠狠地捶了一拳,顿时,他的嘴角就见血了。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韩若水刚才说的“走了”,还有那句罕见的关心,就像在跟他诀别一样。因为韩若水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这种巨大的慌乱在楚渊的心底逐渐蔓延开来,他猛然起身,抓起手机冲出了家门。 韩若水到了酒店之后,心情一阵放松。楚渊还真是大方,明明是给他一个人住的,可竟然订了个总统套房,真是奢侈。 也对,楚渊怎么舍得怠慢这具身体呢。 只是可惜了,他韩若水还没善良到那一步,慕秋言抱歉了,兄弟等会就去找你。 韩若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然后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还把早上刚刮过的胡子又刮了一遍。 他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帅帅气气,然后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道了声“谢谢”。 韩若水站在床边,看着那一盒安眠药陷入了沉思,这要喝多少才能挂掉?一瓶是不是太多了,那半瓶?万一死不了还难受……他纠结半天,最后决定喝掉三分之二。 他刚要把安眠药往嘴里送,门铃就响了。 应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吧,不管了,都要死的人了,爱谁谁吧。 于是,他抓起一把药片塞进了嘴里,端起水杯刚要往嘴里送,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顿时,惊得韩若水口中的药片喷了一地,他连咳数声,定睛一看,竟然是楚渊。 楚渊眼圈发红地看着他,不由分说地冲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水杯。韩若水怔怔地望着他,楚渊拧着眉头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冷道:“张嘴。” 韩若水眨巴眨巴眼睛,喉结下意识地滚了滚,不等他张嘴,楚渊就用蛮力把他的嘴巴掰开了,看上去很急迫的样子。 在确认韩若水口中空无一物之后,楚渊这才松了口气,下一秒,韩若水整个人重重地跌入了他的怀里,楚渊结实的双臂紧紧环住了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这是做什么?”韩若水说着,推开了楚渊的怀抱。 楚渊眼眶泛红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他此刻只想抱住这个人,狠狠地吻他,收拾他。 韩若水见他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话,你打断了我。” “你为什么想要自杀?离开我,真的就活不下去吗?”楚渊直视着他的眼睛,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口中蹦出来。 韩若水嗤笑道:“你还真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要真离不开你,又怎么会甘心去死呢?按我的性子,杀人放火也会把你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