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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歌眉心蹙了起来:“你不用这样,我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你救了我妹妹,别无其他。你……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灵儿!”贺澜上前一步,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将门挡住了,“先别走……我头疼,等会还得做个检查。” 贺澜突如其来地靠近,让魏九歌的心头一紧,他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头:“那就去检查,你腿又没残。” “可我看东西眼花,要是再摔了跌了,”贺澜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可不想再留下后遗症了……” 魏九歌站在原地,表情不为所动,贺澜情急之下接着卖惨:“就算你说自己在这儿是因为我救了你妹妹,那你也不能对自己的恩人这么冷漠吧?就算意思意思也……也起码露个笑脸吧。” 魏九歌神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瓜葛了。要赔钱你开个价?” “……”贺澜一时被噎得脸色通红,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魏九歌,良久才挤出几个字,“开价你也赔不起。” “开价。”魏九歌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实在不想继续跟贺澜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了。 贺澜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挑,凑到魏九歌耳边,声音暧昧:“我要你。” 下一秒,魏九歌毫不犹豫地抬腿屈膝顶在了他的小腹上:“离我远点。” 贺澜疼得一时脸色发白,刚要再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只见黄樱樱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手里的保温盒在魏九歌看向她的那一瞬间,重重地滑落在地,一张粉色的脸蛋挂满了湿湿的泪痕。 “樱樱?”魏九歌刚开口喊了一声,黄樱樱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魏九歌猛地推开贺澜,一路追了出去。 医院附近有条弯弯的小河,河岸上种着青葱的树木,医院的病人经常在这儿晨练,不过这会儿时间尚早,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不远处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拳。 黄樱樱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不住地往下淌,她一路跑到小河边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 “樱樱……”魏九歌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哭得一抽一抽的,忍不住心疼道,“对不起。” 黄樱樱没有理他,继续抹着眼泪,她不敢相信刚才在走廊听到的话。 她喜欢的偶像竟然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哥哥?这太匪夷所思了。 她的大脑一直处在蒙圈的状态中,直到刚才魏九歌在她身后说了句“对不起”,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魏九歌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叹了口气:“你穿得少,河边冷。跟我回去吧。” 黄樱樱一听这话,不知怎的,心中涌上巨大的委屈,她转身的时候,“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魏九歌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一只大手在她的头上温柔地安抚着,任由黄樱樱哭得酣畅淋漓。 不知多久,黄樱樱哭累了,撅起屁股就要往河边的石头上坐,魏九歌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给她垫在了石头上。 黄樱樱愣了愣,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魏九歌:“你真的是我哥吗?” “嗯。”魏九歌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黄樱樱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泛滥起来,她边哭边说:“你曾经说过会一直保护我,陪着我的,还让我不要怕……可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就睡了一小会儿,睁开眼就找不到你了……我喊了大半夜的哥哥,嗓子都喊哑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你。” 魏九歌鼻子一酸,走过去揉了揉黄樱樱的头发:“是哥哥不好,哥哥对不起茵茵。” “你说话不算话!大骗子!”黄樱樱泣不成声地抱住了魏九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人后来在河边聊了许久,原来魏茵茵之所以改名叫黄樱樱,是因为她刚被捡到的时候吐字不清,院长把“茵茵”听成了“樱樱”,后来她被黄家的人领养之后,也就叫黄樱樱了。 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可当她接受魏九歌就是他亲哥哥的时候,有些本来模糊的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了。 魏九歌避重就轻地跟她说了下这些年的经历,可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黄樱樱打断了:“哥,你说的这些我比你都清楚。我可是你头号粉丝,咱能不能说点别的?” “别的?”魏九歌问。 黄樱樱纠结半天,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跟那个讨厌鬼到底什么关系?啊,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想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你要讨厌他,我就跟你一起讨厌他。你要是没那么……” “严格来说,他连前任也算不上。”魏九歌垂下脑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非要说的话,也不过是名义上没什么感情的兄弟吧。毕竟一起长大。” “哦……”黄樱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树干后面,刚才一直站着的人影,突然仓皇离开了。 贺澜晃晃悠悠地回到病房的时候,肚子里就像被灌满了苦瓜水,想吐也吐不出来。 魏九歌说话可真是毫无破绽,说到底他竟连前任都不算……也是啊,两人同居的十年里,他有哪次承认过两人的关系?不用说是恋人,就连情人他都没有承认过,从始至终他一直将魏九歌当做了赎罪的工具,可怜的是,从一开始就全部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