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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晚了。 只见池殷懒懒伸出手,拍了两下,不轻不重的,“大方,怎么不大方?” “你们小朋友都这样?” 很清脆的“啪啪”两声,打在祖宗手,痛在小朋友脸。 陆墒动作极轻地动了动脖子。 他就知道,他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 所以说,当时为什么呢? 收购计划刻不容缓。 池殷托腮欣赏了会陆墒的脸色,看他那张冷脸上,极为细微的情绪变化。 从委屈,到懊恼,到莫名其妙的壮志凌云。 看了足足三分钟,池殷才收回眼。 “给我穿鞋。” 陆墒纷飞的思绪一下子回来。 他对着虚空眨了下眼。 池殷挑眉看着呆呆愣愣的陆墒,毫不客气地把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而后顺着布料缓缓往下滑:“快点。” 像被蛇尾缠绕住小腿。 陆墒后背一麻,终于彻底回神。他抿紧唇,垂眸看向池殷。 那人却只是托腮看他,似乎只是随意之举。 如今,池殷的姿势,很容易想到她倚在美人榻上是何等模样。 耳尖开始转红,陆墒扒拉了一下额发,单膝跪在地毯上。 掌心里的脚踝雪□□致,陆墒手腕几不可见地抖了下,刚捡起的拖鞋从他手里脱落。 他连忙慌乱地去捡拖鞋。 “笨死了。”池殷抬高小腿,脚趾抵到了陆墒胸口,微微用力,陆墒身子顿时向后一仰,又堪堪用手撑住了地。 他抬眸望进池殷的眼睛里。那双矜贵散漫的眸子里,清清楚楚映着狼狈的自己。 “………” 陆墒也不霸总式单膝跪地了,他就自暴自弃地蹲在地上。 “不是,你蹬我干嘛……” 他小声,“我不就是手笨了点,但还是给你穿鞋的。” “我已经比很多别人家老公好了,”陆墒对比了下,小眼神随即逐渐自信起来,“隔壁老王情人节忘记给老婆买花,被罚在门外站了一晚上,整个别墅区都知道!” “我就不会,我一定记得。” 池殷白皙小腿垂在摇椅边沿,脚趾踩着地毯上,冷嗤一声:“你以为你单单是手笨吗?” 陆墒眼睛落在池殷染着丹红的脚趾上,觉得这很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手笨还有什么缺点。 ——“你还管不住眼睛。” 梅花顷刻飞到他眼前,勾着他的下巴微微上仰,窗下美人神色自若,一字一句,问得仔细。 “好看吗?” 陆墒瞳孔颤了颤。 他的脖颈从碰到池殷肌肤的一刹那,热水入喉,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池殷轻笑一声,没再管他,起身上了楼。 飘窗的风涌入,陆墒坐在地毯上,像“沉思者”雕塑。 足足半个时辰,等风把他吹得可以冷静思考,陆墒才缓缓站起身。 ——怎么就管不住眼睛呢? 啊,美丽是罪,引人落泪。 … 周六这天,两人去了法院。 今天是陆则成的初审日。 法庭内很空,因为陆则成现在的公司太小,即使董事长逃税都没在社会上激起什么水花,自然也没人愿意看这个没什么讨论度的开审。 因为逃税金额已经占到应纳税额的百分之三十以上,法官一锤定音,如果陆则成没有在规定期限偿还所有税款,他的服刑年份会达到最高。 法庭上,陆则成肉眼可见的面如死灰。 他没提异议,他也没法提异议。 这些天他辗转于多位曾经的商业伙伴,一再碰壁,根本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不说他有没有能力偿还,一个扶小三上位的男人又有什么担当。 陆墒好笑地发现,根本不用他施压,竟然真的没有人愿意借钱给陆则成,一个人都没有。 按他最近的调查,陆则成甚至想去借高利贷,结果高利贷都不放款给他,讽刺至极。 陆墒此刻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地方。 方圆十米,空无一人。 倒不是他想坐在这,若不是想看陆则成的下场,他都懒得看这张脸。 主要是……池殷非要坐在这。 “我只坐全场最显眼的位置。” 想到这,陆墒余光微微一斜,池殷现在正带着蓝牙玩消消乐,她玩这个游戏特别快,现在已经玩到一千多关,满屏幕都是小动物的脸,但她手指根本不带停的,隐约可见残影。 一分钟又过一关。 池殷百无聊赖地关掉游戏,用胳膊肘拐了陆墒右臂一下,“你去做个难点的消消乐。” 忽然被cue,陆墒赶紧收回余光。 这个诉求十分简单。 但收到池殷诉求这件事本身,让他有些飘。 不,是非常飘。 陆墒整了整右臂衣袖,嘴角一挑。 在法庭庄严肃穆的环境里,他觉得自己更冷酷狂狷了。 他现在就是八万米雪山上的一株苍天大树。 别问他为什么是八万米,也别问他为什么雪山上会有苍天大树。 大概是因为他很霸道吧。 陆墒矜持着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缓缓道—— “哦?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