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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明明生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小姐,她却琴棋书画一样不通,倒是在近身打斗上有着莫名其妙的天赋,在别人还刚刚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掐法诀的时候,她往往就已经冲上前抢先手优势了,就算别人问她原因,也只能得到“身体就自动行动了”这样的答复,久而久之,特长里绝对没有近身格斗这一项的谢必安就只能默默的安慰自己这就是师徒互补。 走个路都能用左脚把右脚绊倒的谢必安大人其实对自己的徒弟是个女汉子的事情特别接受不能,还有比一个传统的文人雅士偏偏养出一个凶残的女土匪更心塞的事情吗? 事实上,还真有,直到那一天来临,白无常谢必安大人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假的?” 战斗以己方的压倒性胜利结束,萧玦作为战胜者背着傻乎乎的女鬼,以可以说是耀武扬威的姿态俯瞰着被困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假千金,仔细打量了好几圈,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眼拙,实在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是试探了她一下,结果她看到了我的攻击,并且躲了过去,我这才确定,她是假的,活人是看不见我的。”柳无常蹲在假千金面前,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你没开玩笑吧?”萧玦闻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要是她真的是镇守千金,什么都看不见,挨了你那下半条命都去了,你要怎么收场啊。” “我能收住的,”柳无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况且我暴打镇守千金还需要理由?” 你熊的! 萧玦顿时觉得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躺在地上的假千金的嘴巴被燃烧着蓝焰的锁链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一双顾盼生姿的明眸此刻竟流下了两行血泪,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肌肤流到地上,竟发出了“兹兹”的声音腐蚀着地面。 萧玦吃惊的倒退了几步,一直在他身旁呵呵傻笑的女鬼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得情绪,收住了笑容,一反常态的面容肃穆起来。 “呜呜……阿……柳……”假千金口齿不清的呜咽着,“……呜……阿……柳……呜呜呜……” “你认得我?”柳厌离皱了皱眉,在看到对方不断点头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扭头看了萧玦一眼,后者只好摸着鼻子从袖子里抽出隔音符箓,一脸肉痛的用掉了,只见四道微弱的金光隐没在了闺房的四角。 待萧玦做好这一切,柳厌离才不慌不忙的伸手把堵住假千金嘴巴的锁链移开。 “咳咳咳咳咳咳,”摆脱了塞口之物的假千金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毕竟鬼差的勾魂链都附有法术,对于鬼物的杀伤力相当不俗,好半天她才稳定气息,这次没有了锁链的妨碍口齿清晰了不少,“咳咳,阿柳。” 假千金说话的声音非常古怪,有些沙哑带着颗粒感的嗓音是锁魂链塞口的杰作,若是这样还罢了,这声音怪就怪在像极了两个人在同时开口,一个是这个沙哑的主音,另一个则是稍显柔媚的女声。 柳厌离一听这个声音就脸色一变,她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右手放到了假千金的额头点了点,一道血光从她指尖点到的地方闪过。 “阿柳……阿柳……”假千金喃喃叫着,脸上的血泪仍在不断流下,奇异的混合嗓音不断响起。 “你是……”柳厌离游移不定的看着她,显然吃了一惊,“夜蓉?”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一口叫破,地上的假千金点了点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勾勒出了一个笑容。 夜蓉,竟是夜蓉,那个被称为“艳鬼中的艳鬼”的夜蓉,那个在大树下帮柳无常理顺感情烦恼的夜蓉,那个愿意与贩夫走卒共度春宵的夜蓉,那个视文弱书生为洪水猛兽的夜蓉,那个柳厌离成鬼年岁里不可或缺的好友——夜蓉。 难怪假千金光是闪避就用了全力,要知道艳鬼从来不是一个以武力出名的职业。 柳厌离对于夜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夜晚的大树下,放浪形骸的女子以嘲弄的语气毁灭了她对于爱情的所有幻想,偏偏坚定到滑稽的认为书生可以毁灭世界,包裹住妖娆躯壳的肚兜艳红到刺痛眼睛,与女子艳丽的唇色交织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夜蓉就离开了酆都镇,毕竟这里实在算不上猎艳觅食的好场所,靠人类精气生存的艳鬼继续在不同城镇被翻红浪,单单把她对于男人的嘲弄留给了远在边疆的好友,让她在感情的门外原地踏步,被层层顾虑束缚,永远也走不出那一步。 不是没有设想过与夜蓉的重逢,只不过在想象中艳鬼用着慵懒的嗓音轻佻的打着招呼,现实中她却被困在他人肉体之中,血泪横流。 一时间,好多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你会假扮镇守千金?为什么你回来了不告诉我?到最后柳厌离也一句没有问出来,她看向一声不吭的萧玦,后者把头俯在夜蓉耳边,顺着耳蜗向里仔细的探寻着,良久才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到底准不准确,在镇守千金身体里的这位……姑娘……”他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不知为何丢失了一魂一魄,同时,镇守千金体内正好只余一魂一魄,在镇守千金死亡的那一刻,这位姑娘就进入了她的身体,身体被占据的镇守千金无处可去,只好徘徊在身体旁边,只是为什么镇守千金的灵魂上有伤痕,身体却无恙,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