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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怎么样?不信又如何? 两人之间差距巨大,况且她又产期将至。难道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他这次说法很完整,乍一听去,也找不出明显漏洞。 可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一直以来她认为的离奇初遇、一见钟情,都是假的,是他设下的局。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虚无缥缈的“前世”,而不是她这个人。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则表明,直到现在他还在撒谎欺骗。 无论事情真相是哪一种,都令她心头窒闷,难以接受。 “穗穗?” “你别叫我!我要传太医。”韩听雪眼眶通红,她感觉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错觉,腹部也隐隐有些不适。 比起同他置气,她更在意腹中的胎儿。 “好好好,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姬暄极好说话的模样,匆忙扬声令人传太医。 太医小心翼翼为皇后诊脉后,恭敬表示:“腹中胎儿并无大碍。娘娘有孕在身,应保持身心愉悦,切不可动怒伤神。” “我知道的。” 韩听雪心想,道理她都明白。可骤然得知这样的真相,她怎能一下子接受? 还好孩子没受到太大影响。 不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喝了一碗令人舌根发苦的安胎药,韩听雪眼眶酸涩。 姬暄在一旁递上蜜饯,她当作不曾看到,自己漱了口,另行拈起一枚放入口中。 明明蜜饯很甜,可她却觉得心里发酸。 姬暄颇有点头疼:“穗穗,你是不打算理我了吗?” 韩听雪还真不想搭理他。 但她此刻一腔慈母情怀,忍不住为还没出世的孩子考虑。 她抬眸瞥他一眼:“我是不知道说什么。” 看向他时,她眸中倏无笑意。 姬暄眉心微蹙,上前握住她的手:“穗穗,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但凡当时有其他选择,我决不会乔装打扮把你带走。” 韩听雪脸上没太多表情,只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确实一直瞒着你,那是因为我知道前世之说,你很难相信。穗穗,前世我们过得不好,我也不想让你知道那些。我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 姬暄言辞恳切,说的极为认真。 他不想和穗穗生出嫌隙。但现下看来,还是令她不快了。 韩听雪沉默良久,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姬暄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穗穗口中说着“明白”,但内心深处并未真正将此事掀篇。 两人之间隐隐有了一些隔阂。她对他,不再像先时那般信赖亲近。 姬暄心内焦灼,有心想消除隔阂,又深知不能逼得太紧。 他所能做的,是对她一如既往,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真心。 韩听雪这几天心情复杂。 理智上,她很清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她都应该待他热情一些。 可情感上,她一看见他,就感到别扭。 韩听雪尽量不去想这些,每天按时散步,派人去请云安郡主过来说话解闷。 她要听医嘱,保持好的心情。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八月底。 这天晚上,韩听雪正欲安睡,忽然惊觉不对劲儿。 这一瞬间,她来不及想别的,一把扯住身边人:“快,叫稳婆,我可能要生了。” 到这种时候,种种杂念都被压下,她紧紧拽着丈夫的衣袖,前所未有的惊慌。 宫女内监匆忙去传太医和稳婆。 姬暄小心抱住妻子,温声安抚:“穗穗别怕,我在。” 因为产期将至,稳婆就在宫中守着,也有太医当值。听闻传唤,匆忙赶至。 连一生从未生育过的罗太后闻讯也赶了过来。 宫中请的稳婆经验丰富,先将闲杂人等请出去,又让人备热水、剪刀、干净的细纱布等物。 姬暄在外面急得来回踱步,一颗心高高悬起,隐隐能听到里面的痛呼,恨不能以身相代。 韩听雪早先也知道生产时疼痛,可没想到会疼到这种地步。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掉,还要听从稳婆的话,保存体力,不能高呼。 一度因为疼痛难忍,她差点晕厥过去。 意识有些模糊时,不知是幻听,还是真的,听到耳畔似乎有人在喊“穗穗”。 急切而深情。 她眼眶湿热,电光石火之间,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多是近来与姬暄的相处。 韩听雪知道,其实自己很在意他。不然不会得知被欺骗后,难以释怀。 可这会儿在生产之际,在鬼门关徘徊。她猛然觉得:那些东西跟生死大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两情相悦还能相守,很不容易,应该珍惜。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多亏啊。 “娘娘,用力,看到头了。” 韩听雪思绪昏昏沉沉,只能听着稳婆的话,用力再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韩听雪整个人松懈下来。只觉眼皮沉重,再后来,意识全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8 22:18:52~2022-03-29 22:2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