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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鸣的声音冷淡刻板,公事公办地去请示迟弈,然后给她预约了下午的时间。 她打扮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围巾一个不少。 坐着总裁专用的直达电梯一路向上,引了不少员工的注目。 到了办公室,余晴立马一边摘帽子围巾一边表明来意,希望迟弈能够看到曾经两个人感情那么好的份上帮帮乌桃。 谁知迟弈只是淡淡地转过身来,睨了她一眼,说道:“乌桃呢。” 他神色漫不经心而薄凉,带着余晴不敢直视的戾色:“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余晴自知她擅自主张,心虚地低下头,说道:“我是自己来的。” “桃桃不知道。” “迟总,我知道你们现在分开了,桃桃她也……” 说到这里,余晴顿住,又重新开了头:“可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现在桃桃被克莱斯针对,也就只有你能帮帮她了。” “您不知道,对于桃桃来说,演戏就是生命,这是她唯一一件感兴趣的事情了……” 迟弈散漫地嗤笑了声:“唯一一件感兴趣的事。” 他不疾不徐地看了余晴一眼,语气冷淡:“余晴,你看我像慈善家么?” “余晴。”迟弈淡淡地点她的名字。 “你一点儿也不了解乌桃。” 余晴猛地抬起头。 她不明白迟弈为什么会下次定论,但是她很清楚的是,自己是乌桃唯一最好的朋友。 更是伙伴。 迟弈淡淡道:“乌桃如果知道你来求我,就算她得偿所愿也不会接受的。” “她是最最狠心又坚韧的女人。” 余晴沉默了。 迟弈起身站到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去,点了支烟, 云雾缭绕间,他讥讽地勾起唇,声音低不可闻:“她知道自己欠我的,更知道怎么和我保持距离。毕竟之前这五年她都是这么做的。” “她的事我心里有数,以后不用再来求我了。” 迟弈食指微动,是送客的意思。 徐鸣立刻上前:“余小姐,该走了。” 第66章 剧本 自从乌桃恢复记忆以来。 她有一次拥有假期。 在酒店躺了几天以后, 整个人都带着不见光的颓恹。 乌桃心情低落,跟余晴说想一个人静静。在天蒙蒙亮的清早,扮作最不起眼的样子, 坐上了环城观光车。 绕着最远的路线, 行驶一周。 冬日天冷,蔚川没什么游客,观光车行人寥寥。 乌桃坐在二楼最后排, 窗户开了点小缝, 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 她不出声, 也不怎么动,存在感极小。 如果不是因为司机记得还有人上了车,怕是拉到旅途尽头也不会停一停。 于乌桃而言, 不知道从小时候的那一天起, 她就已经是个情绪比别人都少的人了。 喜怒哀乐的体现在她身上像被削去了大半,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冷眼旁观, 心里不会有任何波动。 所以外界传来的所有情绪干扰, 她都能化解的很好。 她的心态一直维持在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平衡里。 可自从她失忆后, 不论是感情上亦或是事业上, 事事都是她所不能掌控的。 乌桃甚至在想。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搞砸的。 是不是她就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人。 从此以后不能拍戏的人生, 她不敢去想。 乌桃悄悄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泛红的眼角。 车窗外晨光正好。 金灿灿的阳光打在高耸的树木枝杈里,穿梭过一层又一层的枝干, 投射下斑驳的光块。 在行驶的车辆上, 光和阴影飞速地倒退。 途径到市中心区域的时候, 乌桃看到熟悉的场景。 是她高中时期, 和迟弈住过的居民楼。 短短几个月过去, 这边已经拆得差不多了,离学校最远的一角, 建筑团队已经在建造地基。 分明是没隔多久的事情,乌桃却看得有些恍惚。 时过境迁。 心里难抑地涌上一阵惆怅的酸涩感。 恰逢观光车停靠在站牌,乌桃整理好仪容下了车,微微低下头过马路,走到居民楼旁边去。 她仰头看,发现自己曾住的那栋还没有拆。 有陌生的住户穿着睡衣牵着孩子从楼里走出来。 这一栋靠近上次来过的小吃街。 乌桃观察了一下才发觉,高中学生经常会经过的这条石板街没有拆,还保持着原封不动的样子。 只有两侧再往深处蔓延的地方,拆了个干净。 从乌桃身边经过的男人和身边人抱怨:“这开发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地段不拆完,非要把这一溜儿剩下,咱们楼的租户不少有怨气。” 孩子的母亲嗓音温柔,倒不觉得有什么,劝着说:“上回不是说了吗?想要保留这一条青石板街的特色,不拆,但是会修复,肯定会比现在住着舒服,再说了,我们家的门面又要升值了呀……” 一家三口的声音逐渐远去,乌桃怔了会儿才收回目光。 保留这一条街? 不知道为什么,乌桃总有种隐隐的感觉,这个决策跟她有关。 会是迟弈吗? 乌桃不敢妄想,将这个念头压下去,抬脚走上天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