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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司机说:“快点开过去。” 迟弈捏了捏眉心睁开眼,随意往左瞟了一眼。 是车祸现场,地上躺着一个迷昏不醒的女人。看得出她肤色很白,侧躺在血泊中只看得出小巧纤细的下巴,依稀能看出几分绝艳。 看到她的一瞬,迟弈的心头无法自抑的一跳。 “停车!” 车子缓缓停下,徐鸣有点意外。 少爷以前不是这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尤其是亲自管。 他紧跟着迟弈下车去到车祸现场,就看到迟弈走到那个陌生的女人面前,几乎是瞬间就下了决定,声音冷的让他心惊:“叫随行医生过来,去告诉锦明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迟弈眸色暗的不像话,看着乌桃的神色像是能吃人,不由分说的抱起浑身是血的她,塞进了车里。 “最快速度回禧园。” 徐鸣立刻领悟:“是。” 迟家的禧园里有最好的私人医生团队,专为迟家服务,乌桃被人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迟弈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等,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猩红色的光点混着缭绕的白色烟雾,看不清他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五年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迟弈扯唇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现在都记得他见她的最后一次,乌桃不含感情地回眸看他,声音淡的如同雪山之上最冷的湖水。 她说。 “迟弈,别让自己这么难堪。” 第2章 夭夭 乌桃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三天。 迟家的禧园坐落在蔚川市最清幽也最贵的地段,现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庄园规模恢弘,占地面积广,是迟家祖上便传下来的祖宅。 整个禧园内沿用着不少古代的装潢建筑,假山流水,鲤鱼荷花。却同极具现代化的高层别墅、泳池、停机坪、高尔夫球场巧妙的融合。 奢华而古朴,别具匠心。 乌桃就住在禧园西处的诊楼病房里,静谧无人,环境幽雅,有医护专人照顾。 窗外的雨越发大了。 滴滴答答的打在纤尘不染的玻璃上,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水痕。外头锦鲤池的荷花衰败的只剩光秃秃的杆,残存的荷叶上滚着晶亮的水珠儿,渴求空气的数尾锦鲤浮上水面来,张着嘴大口的呼吸。 “那位小姐今日的报告出了吗。”身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幅金丝眼镜,专注的看着手里的病历本,说出的话又轻又淡。 护士轻手轻脚的从屋里退出来,走过来小声说:“这就好了沈医生,数据都测好了,把结果打印出来我拿给您。” 她回眸看向玻璃门内安静躺着的女人,眼里露出一丝惋惜:“不知道是迟总的什么人,长得这样好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 沈医生抬眸扫她一眼,淡淡道:“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小护士立马低头噤声。 他抬眸看向屋子里的情况,若有所思:“按理说今天就应该能醒了才对…” 乌桃送来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做了详细的检查,万幸身上并没有严重的伤势,只是头部的伤势不容小觑。 虽然不算特别严重,但是里面有不少淤血,因而迟迟不醒。 沈医生收回目光,转身说道:“去打印结果拿过来。” - 病房内。 瓜果鲜花的香味淡淡的萦绕在整间屋子里,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极浅的呼吸声和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乌桃躺在洁白无瑕的病床上,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起来,与此同时,细白的手指轻轻勾动,极其缓慢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乌桃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好像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只有她一个人,目之所及是漫无边际的黑,她独自走在这片黑暗之中,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乍然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她有些茫然。 乌桃凭着本能下意识地去思考,大脑想要做出关于“回忆”相关的行为。 但是却一无所获。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没有丝毫认知和回忆支撑的感觉让她很恐慌。 就像是刚刚出生没有任何抵御危险能力的婴儿。 走廊里刚刚送完报告的护士想要进屋查看情况,一眼就看到乌桃自己坐了起来,顿时高兴的扭头就喊:“沈医生,小姐醒了!” 沈医生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冷静地拿出手机打电话:“迟弈,她醒了。” 护士推开门进去,看着面前神色冷静的乌桃,小声问:“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乌桃静静的看着她,又看看门口的沈医生,声音有些干涩:“有点头疼。” “头疼?” 护士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扭头求助向沈医生。这时他才走进来查看乌桃脑后的情况,解释道:“她头伤没好,疼是难免的,等迟弈来了再给她做一次详细检查。” 听着他们的对话,乌桃清冷如寒池一般的眸微敛,好像事不关己般,淡淡的开口问:“请问,我是失忆了吗?” 沈医生惊讶于乌桃的平静,一边记录着她的情况,一边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