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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安和邱莫言等人一到楼下,楼上立即响起了脚步声,贾廷和善的笑脸出现在众人眼前,故作一副意外又热情的表情连忙下楼,嘴里说道:哎呀,阁下这么早,这hellip;hellip;是要离开?rdquo;眼睛扫过对方的行礼眯了眯眼。 路小川和曹添紧跟在贾廷身后,随时候令。 周淮安唇角扬起,眼眸沉静如水,回敬道:老丈不也很早啊,我们才下楼你们就下来了。rdquo; 贾廷嘶哑尖细的声音作豪爽状笑了笑,犹如笑了一半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气般,落在人耳里实在难听得很,但他身后的人都习惯了一样,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 贾廷眯眼笑道:老了睡不踏实,今儿个屋里亮堂就醒得早了。rdquo;随后他话音一转,意有所指道:今天日头好,风沙也小,赶路倒是十分适合了,脚程也快些,兄台你说是不是?rdquo; 他这分明在暗示曹少钦的队伍很快就会赶过来。 邱莫言握着剑,盯着他微微笑道:大漠天气莫测,走到半路突然遇到了什么不可避免的天灾人祸那也是有可能的,老丈说是不是?rdquo; 两方绵里藏针地客套半天,贾廷全程维持笑脸,周淮安和邱莫言一说一唱皮笑肉不笑,哪方都没占到便宜。 轻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待乔期走下楼,贾廷突然变了脸色,向曹添和路小川递了个眼神,随后也不再和周淮安他们打机锋,后退两步坐在一桌上,恰好给后面的乔期让了路。 这让周淮安看在眼里,瞬间看出了不同,这看似不经意间的巧合却让周淮安敏锐地发觉到或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青年已经和贾廷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亦或者本就是同一伙的敌人如今默认了他们的阵营。 周淮安同乔期点了点头,然后和邱莫言之间不同声色地交换了几个眼神,一行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乔期的脸色比之先前更加苍白了,不过是一晚没见周淮安觉得乔期身上的病气似乎更严重了。 与此同时,对方也因为这份苍白的柔弱显得更令人惊艳,皮肤极白仿佛笼罩着一层柔光,唇色又很红,眼角极淡的红晕斜飞入鬓角,泄露出丝丝邪气,额上的红纹烈焰如火灼烧,在细长的眉下一蓝一碧的异瞳交相辉映下艳丽逼人。 本该是突兀的金发更加凸显乔期的异域风情。 就连铁竹他们也暂时忘了恐惧,失神地看着乔期的脸,直到眼睛酸涩才尴尬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 大门不知何时关闭上的,整层楼里除了乔期、贾廷他们和周淮安一行人,只有柜台上低头算账的掌柜黑子和一个伙计,其他的客人似乎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丝毫的怪异。 那些客人自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乔期一间房一间房地摸过去,威胁了一番让他们连夜离开,有些不情愿的都被他点了穴扔了出去。 乔期唇角带着浅淡而疏离的微笑,他这可是为了他们好,留在这的都不会再有机会走出客栈,他已经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如果他们还想死再回来,乔期保证下手一定会很快的。 周淮安朝乔期拱了拱手,道:乔兄弟脸色似乎不太好,是没睡好?rdquo; 还好,我习惯了。rdquo;乔期抿了抿唇压抑住了喉咙里的痒意。 周淮安问道:乔兄弟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动静?rdquo; 乔期抬眼看了看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rdquo; 周淮安微微沉了脸,贾廷在乔期说完后开口插了过来:阁下莫不是听到了什么?rdquo; 周淮安看不出情绪地笑了笑,道:可能我听错了也说一定,或许是老鼠吧,那些畜生天生就喜欢在夜里偷偷摸摸地择人嗜血。rdquo; 乔期愣了下,曹添拍桌而起怒道:你hellip;hellip;rdquo; 哎,坐下。rdquo;贾廷朝他摆了摆手。 曹添忍了忍,才黑着脸目如火柱死盯着周淮安,坐下了。 乔期被人比作老鼠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难堪羞愧什么更加感觉不到,他一直以来都感情淡薄,印象中好像也没有能让他情绪波动过大的事和人。 除了刚开始被那不知名的系统扔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候确实是有过愤怒和怨恨,不过靠着技能活下来后好像这些怒气也所剩无几。 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这个世界适应得特别快? 谁知道呢。 乔期抬手朝那边观望的伙计喊了声,伙计急急走过来,他摇了摇自己的空茶杯,道:麻烦给我一壶热茶,谢谢。rdquo; 伙计连连摆手道:不、不用客气,马上就给您送来。rdquo; 周淮安见乔期脸色依旧平静如水,想也知道这样的语言刺激不了对方,也更说明对方并不容易动怒,而一个不易动怒的人肯定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乔期却比任何冷静的人更可怕,因为这表明他是个头脑冷静的杀手。 一个冷静的人自然也不会让人发现他的弱点。 邱莫言余光观察着乔期,心中惴惴不安,这份不安在千户带人闯进来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他奶奶的,大白天关门,不想做生意了!你们老板娘呢,叫她出来!rdquo;千户骂骂咧咧地走进来,对客栈里的人随意扫视了一眼,大刀阔斧地坐下,一群红衣黑甲的士兵也纷纷吵吵嚷嚷地找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