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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头埋在季氏怀里,颜言闷闷地说:“亲事不着急,到了江南女儿还得好好陪陪外祖父跟外祖母呢。” 母女两个腻歪了一会儿,颜承泽便来了,颜承泽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启国使臣之事,直到前日所有的事情才敲定下来,昨日送启国太子与成王世子出京,将那位跋扈的如意郡主送走。 季氏和离之事突然,妹妹退婚一事更加突然,颜承泽得知的时候委实震惊了好一会,还好他提前知道迟早会有这事,否则一定会被吓到。 娘亲跟妹妹是与舅舅一同起程,颜承泽还算放心,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许多,害得季氏都笑话他像个啰嗦的小老头了。 母子三个说了一会话,季氏便催着兄妹俩回自己院子,明日一早还得早早出发。 东西都收拾完了,季氏将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召起来,跟着她陪嫁来的想回江南便一同回去,不想回去的给份银子以后再自谋生路,至于买来的以后还是国公府的下人。 将人都打发完了,季氏站在院里,看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不由得流下眼泪,浣月在一旁陪着也红了眼眶。 浣月是季氏的陪嫁侍女,原本还是一个叫织星的丫头,在季氏生下颜言不就后便得病去世了,只剩下浣月一个。 “姑娘,这是好事,别难过。” 季氏注视着院子,声音有些空洞:“我以为我能在这里寿终正寝,能夫妻和睦举案齐眉,能承欢膝下享天伦之乐,没想到终究是错付了。” 浣月抹了抹眼泪,心中酸涩,她是真的为自家姑娘不值。 半晌,季氏摇了摇头:“我嫁进这个府里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从今往后是个全新的季锦沅。” * 颜言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不多,出了轻萝流萤两个,就还有四个小丫头,不得允许轻易不能进颜言房里。 两个贴身侍女做事颜言放心,折腾了一天现在只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休息。 没成想,一进门便有个不速之客坐在桌边。 颜言被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来,待反应过来当即冷下脸转身便想往外走。 秦霄起身眼疾手快攥住颜言手腕将她拉回来,顺势关上了门。 颜言面无表情地用力将秦霄攥住她手腕的手打掉,真真是用尽了全力,秦霄当即嘶呃呃一声,一下子放开了。 垂下眸子,声音委屈地说:“娆娆,你打疼我了。” 颜言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殿下,您刚刚叫我什么?”还有那委屈巴巴的话是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冷淡矜贵的太子殿下吗? 秦霄声音低了几分,受气一般的语气说:“他们都喊你小名儿,都叫你娆娆,就连江绎有时候都这么喊你,只有我喊你颜言。”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险些将颜言气笑,一开始让他喊小名,秦霄死活不乐意,甚至黑脸斥责自己,现在倒好,成了自己不让他叫了。 “殿下可千万别这样,臣女万万不敢当,喊小名再辱没了您的威严,臣女可当不起这个罪过。”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秦霄也不恼,自己作的苦果自己吃,如今秦霄已经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将手伸到颜言面前,语气可怜地说:“你用的劲太大了,你看,把我的手都打红了,很疼的。” 看着秦霄伸过来的手,颜言好不容易才忍住再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也不再管他,只自己施施然地坐下,开口讽刺秦霄。 “殿下养尊处优惯了,连臣女这么一个小女子打一下都受不住了吗,殿下不行呀,男子就应该像江公子那样,受那么重的伤也没吭一声,这才能给人安全感呀。”颜言就是要刺他,话里有不少故意的成分在。 秦霄默默收回了手,双手垂落在身侧,手指隐隐蜷了蜷,闷闷地说:“你真是这么想的?” 秦霄后悔不迭,他对颜言知之甚少,所以才会想起用装可怜这一招,没想到适得其反。 话虽如此,秦霄心里也隐隐高兴,颜言居然出言讽刺他了,还伸手打了他,比起以前那种不耐烦冷淡的态度,颜言现在这样才更让秦霄高兴。 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思,秦霄有些无措,不知道是不是又让颜言厌烦了,还觉得他不去江绎。 听见秦霄如此问,颜言不想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开门见山地问:“殿下来是有什么事?这三更半夜,殿下在这里臣女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说到这,颜言怀疑的目光看过去,心想秦霄莫不是真的如此想的,镇国公的计策没有成功,他再来一出。 一看颜言的眼神,再结合她刚才的话,秦霄一下就知道了颜言在想什么,当即连连摆手道:“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那么想。” 颜言收起怀疑地目光,静静地看着秦霄,好像在说:那你解释一下来做什么。 秦霄心里被酸涩充满,在颜言心里自己现在都成了什么人了,再怎么样自己也不会算计她,酝酿了一下,秦霄刚张开嘴,颜言便说话了。 “殿下坐下说吧。” 颜言刚刚才反应过来,她坐着秦霄一直站着,这样不合规矩,才开口请秦霄坐下。 秦霄看了一眼座位,知道他站着颜言也不舒服,便顺从地坐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