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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陈家到现在都没有追究,医院又有袁教授这样的中医大拿在上面护着她,自己早就忍不住说了。 不过现在嘛,周晓米轻扫了眼张小娟,这位也不是个善茬。 “好自为之吧!”告诫了句,周晓米踩着棉皮鞋,哒哒走了。 张小娟愕然地看着周晓米一步步走远,回头看向木呆呆的姜宓:“你、你真把怀孕的姜茉推下楼了?” 这下有乐子瞧了。 姜茉那个假千金,跟姜宓这个真千金对上,什么时候吃过亏啊! 姜宓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陡然升起的一抹戾气和委屈。淡淡地瞥了张小娟一眼,抬头看了下走廊上挂着的牌子,转身朝楼梯走去。 找到一楼门诊大厅,姜宓走到人群中听了几句,又看了下走廊上挂着的一个个牌子,便明白了看病流程。 排队挂号,量体温,打针,拿药。 “小宓,”刚走出门诊室,一位身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者便找了过来,“汪主任说你感冒了,怎么样,量体温了吗?多少度?” “39度7。” “这么高!”老者伸手扣住姜宓的手腕,把了下脉,气道,“你这孩子,自己就是医生,病了都不知道吃药吗?这回又拖了几天?” 能这么关心原主,又是这么大岁数,多半就是张小娟说的袁教授,原主的老师了。 姜宓缓了下僵直的脊背,伸手扶住老人的胳膊,转移话题道:“老师,我被要去军部了。” “嗯,”老者点点头,扯着她去旁边的中医诊室道,“我听汪主任说了。过来,我给你扎两针,先把烧退了。”针灸是可以退烧的,也可以用三棱针放血退烧,只是效果没有西医来得快。 “打过退烧针了。药,方才在郑医生哪儿吃过了。”姜宓这会儿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上一觉,“老师,我想睡会儿。” “那行,你跟我回家,让你师娘给你煮碗清汤面,吃了再睡。” 姜宓没有拒绝,应了声,扶着袁教授,顺着他的脚步朝家属院走去。 “姜宓!”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厉喝。 姜宓扶着袁教授回头,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毡绒帽的青年奔了过来。 来势汹汹! 袁教授将姜宓往身后一护,看着来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姜行绍,你又怎么了?欺负小宓上瘾了是吧?” “您咋不问问她都干了什么好事?”姜行绍想到躺在军医院的小妹,气得双眼通红,“小茉早两年就嫁出去不碍你的眼了,你还不依不饶,处处跟她过不去,找她麻烦!姜宓,我就问你,这回算不算一命抵一命?以后,小茉、我、大哥、爸妈是不是就再也不欠你了?” “什么一命抵一命?”袁教授偏头问姜宓。 姜宓屏蔽去心中的痛苦、委屈和不甘,看着姜行绍声音极淡道:“她们说,我把姜茉从楼上推下来,小产了。” 袁教授没注意“她们说”这三字,只惊怒道:“什么小产,姜茉子宫内膜薄,月事时来时不来,到现在都喝着药呢,哪来的孩子?!” 第2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2 ◎太迟了◎ 鹅毛大雪簌簌而下,片刻功夫三人身上就覆了层浅白,一阵急风刮来,雪花飞卷着扑落在人脸上,瞬间模糊了各自的眉眼。 姜行绍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喃了句:“不、不可能。” 姜宓亦是诧异地偏头看向了袁教授。 以她和袁教授的关系,姜茉肯定不会找他看病。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姜茉既然敢“流产”陷害原主,那给她看病的医生,不管什么原因肯定不会暴露了她的隐私。 大概是看出了姜宓眼中的疑惑,袁教授不自在地轻咳了声:“给她看病的是莆汇堂的韩叔辉。” 姜宓“初来乍道”,不知道韩叔辉是谁,姜行绍却是认识的,应该说每一个生活在京市的人就没有不认识韩叔辉的。 莆汇堂原是京市传承了上百年的韩家医馆,祖上曾出过几位太医,韩叔辉是韩家第七代传人。1956年公私合营,莆汇堂交给国家管理,他退居二线,精力多了,医术越发精进,前来找他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 “姜茉的病很是特别,小韩有几味药拿捏不准,找我询问过。”袁教授说完,见姜行绍还是呆立着不走,没好气道,“咋,还不信?有没有病,怀没怀孕,流没流产,一查就知,老头子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要脸,说的话还能有假。行了,赶紧给我滚,以后少往小宓身前凑。” 徒弟发着烧呢,可没功夫跟他在风雪里站岗。 袁教授警告完姜行绍,拉着姜宓转身就走。 “我、我妈知道吗?”姜行绍艰涩道。 袁教授瞅了眼身旁的小徒弟,心下轻叹了声,没有回答。 家属院是五五年建的筒子楼,八年过去了,楼道的水泥地上和白灰粉刷的墙上积了些陈年的油垢和污渍。 这会儿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调休在家或是没有工作的主妇,已在自家的灶上叽哩咣当地忙活开了。 走廊里一片烟雾缭绕,炒菜声、碗筷的碰撞声、水壶开了的吱叫和孩子的打闹等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袁爷爷、姜姐姐。” “袁老、小姜,下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