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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不为外人道,谁都不会相信,她坚持不飞升是这么荒唐的原因。 甚至都在猜测她这么做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阴谋? 究竟是要毁灭整个仙门,还是占据整个三界? 谁都不知道她在怀揣希望进入魔界,翻个底朝天后,什么都没找到有多失落。 谁也不知道她怀揣的希望破碎后,回到落云墟,发现楚澜衣不告而别,离开燃灯瓶后有多痛苦。 她本来就是个半疯的人。 期望落空,所爱背叛,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她这个本就血脉极不稳定的混种。 她忍了很久。 见到楚澜衣之前甚至真的动了杀念,想要将楚澜衣身边的人都杀个干净,就算他恨她,也没关系,她只要困住他,将他留在身边就好了。 可在妖王府中,看到比自己更疯的楚澜衣,看着他那双清澄的凤眸泛着猩红的血痕,看他眼中藏不住的忧心与爱意。 辛染像是忽然醒了过来。 她不打算杀那些人了,她只想好好在楚澜衣身边。 若是最后一块禁书碎片找不到也没关系。 他要是死…… 那她就陪他一起死吧。 生同衾,死同穴。 婚书烙下彼此名字了,他们可以同棺而葬的。 可是…… 她明明都已经妥协了,她不会像上辈子一样伤害任何人,仙门根本不需要忌惮她。 她一定会如他们所愿,她会死。 会和楚澜衣一起死去。 只是,为什么最后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她? 她被困在识海里,这里是一片浓郁的黑雾,杏林燃烬,涸泽土焦,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以前一样进入她的识海,将她从这里拉出去。 她也不会去祈盼,去渴望谁来。 浓郁的魔息给予她力量,也在源源不断吞噬她的生命,所有进入她识海中的生灵都会被腐蚀,被吞噬干净。 她熬过了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识海之中已成荒芜,浓郁的黑雾弥漫在周围,铺就了一片汪洋黑海。 这里没有舟楫,也没有摆渡人,她抱着膝盖瑟缩在中央的岛屿上,忍受着一团团飞快掠过的魔息,一寸寸啃咬身躯。 忍着吧…… 再忍忍就出去了。 出去……见楚澜衣。 告诉他,能不能不要放弃自己生命啊,我们一起试试看好不好,实在不行,我陪你一起死。 能不能不要再抛下我了? 她这么想着,就闭上了眼,咬着牙。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时刻都是那么难以忍耐。 …… 怀中的女孩身体凉得像是浸入冰窖,没有一丝活人身上该有的温度,她浑身都在难以克制地颤抖,眉心蹙得厉害。 身躯偶有一次抽动,像是被什么啃咬而去躲避,却躲不掉,不得不强忍着撕咬一般。 喉咙里也禁不住地溢出忍痛的闷哼声。 楚澜衣再也说不出什么摆烂了,不管了,毁灭吧,这种话。 他真的见不得她这个样子。 一双眼蓦地通红,心脏也阵阵抽搐。 强忍着,闭了闭眼,再启时看向鬼帝:“你最好说实话。” 鬼帝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看向辛染的眸光多少带了点浅薄的怜悯。 “她这个样子只有自己忍过来,谁也帮不了她。” “这样……多久了?” 鬼帝道:“我从鬼界来此,她就这样了,对了,凌微仙尊可知自己睡了多久?” “……” “三个月了。” 鬼帝继续道:“这样的状况,她开始的时候每半个月发作一次,后来变成了七日,到现在三天都撑不到。” “自从她释放魔心后,就这样了,算起来,她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发作好几次了,你没发现吗?” 楚澜衣震愕不已! 他什么都没发现,她在他面前伪装的太好了,他一直以为她很乖的。 在燃灯瓶中时,他以为辛染过一段时间消失是有别的事情,他甚至怀疑过她劣性难改,出去祸害谁了。 其实,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自己压制魔心,甚至带着一身的血腥回来…… 他那时候为什么会以为她出去杀人作恶了呢? 为什么就猜不到…… 那满身的伤痕是她为了压制魔心而自毁的证据呢? 再后来…… 楚澜衣闭上眼,浑身都在颤,他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了! 每一次的笑脸相迎,每一次涤净浑身血色,每一次微笑着看他,说听师尊的话…… 她那么迫切地向他表白,一次次不放弃,或许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或许只是在追求一个夙愿。 一个……遗愿。 鬼帝不过是陈述事实,或许他也叹息过这丫头太苦了,她自己不说,楚澜衣又看不见,到头来,只剩下怨与嗔。 那些余温,总该留给两个将死之人吧? 这么想着,鬼帝又道:“魔心的侵蚀并非没有办法缓解,天道在制造祸殃的时候,为了保证绝对的服从安排,给她植入的东西不可能不留余地,毕竟这样的武器……很趁手。” 他说:“想必你也猜到了,天道的目的是收归这个世界的灵气,那些修士死了,灵气自然回归天地,辛染只要杀的人够多,那些被吞进识海中,喂给魔心的灵气就足以让她不那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