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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道:“醒了?伤还没好,怎么起身了?” 女主套着他宽大的衣袍,露在外面的皮肤还绑着绷带,已经微微渗出鲜血,少女双眸蒙着灰雾,空洞又可怜,像是盯着什么在看,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如果忽略她右手边一闪而过便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寒茫,就是妥妥的小白花。 这戏不演完是能要命的。 虽然女主的好感值还稳定在08这个数值上,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光了,他就嗝屁了,就算不提好感值,就凭女主刚刚对他的杀意,他这么被动,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苟多久。 必须先发制人,让女主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楚澜衣轻轻叹了口气,努力压制颤抖的手,轻抚上辛染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小染,很多事情其实并非你所见到的模样,你要相信,为师并非有意伤你。” 辛染一愣,勾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师尊说笑了,我已经看不见了,师尊要罚我,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师尊无需如此。” 楚澜衣:“……” 女主的口吻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他都不好意思接下去讲了,忍不住想夸赞女主好胸襟,难怪以后能成大事。 但楚澜衣知道,女主并非是不介意,哪个人沦落到这个地步能泰然处之,能笑着对她捅刀子的人说没关系? 她只是在积蓄,在酝酿,等能胜券在握的时候一举反击。 楚澜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这是女主后期从小白花变成黑莲花,从纯良无害小白兔变成疯批美强惨后才会拥有的心路历程。 按理说不该这么早发生,但楚澜衣竟觉得此刻放在女主身上很合适。 那温和到任人拿捏,懂事地惹人心疼的笑绝对有问题,但楚澜衣说不上来,他一肚子疑问,只能安慰女主躺下养伤,说一切有自己安排,让她放心别害怕。 清冷师尊的人设是崩了,但又没完全崩。 他怕以原主那张冷冰冰的臭脸,十条命都不够女主惦记的。 刚走出寝居,楚澜衣依照原主的记忆,布下一个保护的结界,说是保护女主,其实是防止女主探听他的秘密。 忙不迭走出后,寻了原主常常打坐冥想的一处梅树下,赶忙召出系统。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说,女主现在真的还是小白花吗?她那样子根本不像遭遇磨难后不知所措急需信任的人帮助,更像是沉默中等待爆发的疯批,你明白吗?” 【系统正在检测剧情……请宿主稍后……】 【系统已检测到当前宿主所在情节为女主遭遇同门构陷,被关牢狱,被师尊鞭笞,剜灵眸,断灵脉,斩灵台……女主对宿主好感值累计08……】 楚澜衣黑着脸听完系统的废话,他能不知道当前所在情节吗?但女主现在这个状态好像脱轨剧情了啊! 若说女主还是原著剧情中的小白花,在师尊没将她打入寒潭炼狱前,她对师尊都是崇敬仰慕的,更何况如今楚澜衣还演了那么一场师徒情深的大戏,按理说女主的好感值应该狂涨才对。 或者,换个角度思考,万一女主是因为听见裴宿风那句“师弟所作所为是为了从辛染口中撬出点真话”,那女主应该挺失望的,好感值不可能平稳地维系住不动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楚澜衣静坐在白梅树下,纷纷扬扬的花瓣从他眼前飘散落入潭水中,激起小片涟漪,波纹却漾地很远。 他深深望了一眼自己的寝居小筑,浑身紧绷。 女主已经不在意他的态度了,或许女主提前想通了,抛弃虚伪的感情,将他当作工具人或者炮灰,又或者他已经入不了女主的眼,不被女主所在意了。 不在意是否有好感,好感值又怎会波动呢? 好感值很大几率是不会继续掉落了,可楚澜衣开心不起来,他刚刚确实看见一道闪着寒芒的凶器在女主袖中隐藏。 而且,系统警报也告诉他——女主想杀他! 楚澜衣倚着粗壮的树干默了会儿,脱离了适才的戏中情绪,吹着清风,闻着梅香,舒服地眯起眼睛。 “有趣。” 一个……自导自演的机会。 或许是常年入戏太深,体验派演员总是在情绪上更累些,甚至有些演员从角色身体里出不来经常要去看心理医生,又或者依赖药物稳定情绪。 戏里戏外分不清楚的人不在少数。 楚澜衣不一样,他是个麻木到极致的人。 无论戏中多深情、城炽、热烈,导演喊卡,他就能迅速出戏,上一刻还是声嘶力竭勇战殉国的将军,下一刻就嬉闹着说散戏了去哪儿喝一杯,诸如此类的情况,开始让人觉得他敷衍,不认真,但看过他戏的都知道,他戏中角色是一串割裂的灵魂,是角色借了他的身体重返战场。 一只木鸢从山下飞来,寻到楚澜衣,便口吐人言,正是裴宿风的声音。 “师弟,我知你一贯不喜仙门议会,但如今,你若还想保住那丫头,恐怕还得来主峰一趟。” 【叮,触发剧情任务:帮女主洗清罪名,摆脱惩罚。】 第4章 “我拒绝,不做任务你能拿我怎么样?”楚澜衣挑眉问系统。 但系统只是系统,没有人的情感,不知道楚澜衣在想什么,依旧发散着机械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