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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后我成了大佬 第185节

    他也想拿出好成绩,再加上最近被刺激着成长了不少,他就想上新动作。

    在脑子里过,在心里想。

    一边觉得自己能行,可以试一下,给自己给柴爸爸争口气,一边儿又惦记着赛前柴爸爸说的,让他稳,稳中求胜。

    左右为难,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想着,转眼十来分钟就过去了。

    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举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从眼前走过。

    两个赛场都在通知第二组的选手进场。

    余乐起身的时候拍拍脑袋,一脸迷茫。

    “打自己干什么?”孙毅白他一眼。

    余乐说:“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孙毅也不问是什么事,张口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想那么多干什么。”

    余乐想想也对,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他已经有了打算。

    两人很快分开,去了各自的队伍,余乐站在队伍的末尾,给孙毅做了个比赛加油的手势,再回头,就看见比利·博德站在自己侧面,想要插队到自己的前面。

    比利·博德看起来瘦瘦巴巴的,一头棕色的卷发,眉眼轮廓似乎有着日耳曼的血统,颅骨很窄,眼窝极深,余乐一直觉得“深邃的眼睛”是赞美的词汇,但到了比利·博德这里,就显得有点惊悚。

    过于的深,因而眼窝一圈就有很深的阴影,将整个面部都呈现出一种阴翳的阴沉感。余乐被对方面无表情地瞥一眼,继而眉毛一扬便是交流,理所当然的就挤到了余乐的前面。

    余乐:“……”

    往后退一步,让开。

    最近被“碰瓷”太多,都有心理阴影了。

    比利·博德去年在坡面障碍技巧这项运动上,世界排名第三,还拿下了上一届“世锦赛”的金牌。

    不过上一站的比赛表现不好,在预赛里两轮都出现了很大的失误,排名瞬间掉落到十名开外,今年再想回到前三名,绝不可能。

    大抵也是这个原因,比利·博德挤到余乐前面后,就低头摆弄自己的背心,拉一拉扯一扯又拍一拍再抚平,跟个自闭儿童似的,全程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又过来几秒,余乐才反应过来,比利·博德身上的号码是21号。

    而他是22号。

    选手们并不是绝对地按照自己号码排队,工作人员也没有说必须这么做,但也有人喜欢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置上。

    余乐对比利的不礼貌表示理解。

    孙毅说:余乐,你没脾气的吗?

    余乐说:多大的事动不动就生气,不伤身吗?天生乐观可是财富。

    在这里又等了快五分钟,去洗手间的一名挪国选手终于匆匆赶来。

    有人很不满地看向这位迟到的选手,这位选手呵呵地笑着,并指在额头上飞了一下,便算是道了歉,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没了动静。

    终于,出发了。

    他们从侧面的楼梯直接前往赛道缆车,一人一个坐了上去。

    余乐排在前面,缆车从缆车站驶出,很矮,距离地面只有两米的高度,贴着赛道的左侧往上行驶。

    视野远眺,便看见一个人正从赛道的尽头,滑下来。

    这里是第二个跳台,那人速度极快,“唰”的冲上三分之一馆的跳台,飞上半空。

    那高度比坐在缆车上的余乐高了太多,余乐需要极力地扬高了头,才能看见那飞出的身影。

    同时在心里默默数着对方的圈数。

    一圈,两圈,三圈……三圈!!

    还有一个翻腾的动作!!

    1440!!

    摸的还是板头位置!!

    哪怕选的是三分之一馆,需要扣掉90°的周数,也是1350的动作,还是出现在第二跳台,这是哪位大神?

    待得对方稳稳落在雪上,已经到了余乐身后,余乐急忙扭头看去,从背影上轻易认出了人来。

    是水木朝生。

    与此同时,观众席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那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简直有种要雪崩了的错觉。

    缆车都在微微晃动。

    这就是东道主的优势啊。

    天时地利人和。

    缆车继续往上,水木朝生已经抵达终点。

    余乐收回目光,在欢呼声中垂眸,拇指在滑雪板的板头缓慢且无意义地摩擦,一遍又一遍,当眼眸再次抬起,他已经抵达终点。

    在赛道起点的位置,同样建着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两层的小楼占地面积不大,但开了三家商店,咖啡馆和便利店,还有一家旅游纪念品店。

    前几天训练的时候,这三家商店还在营业,今天纪念品店被腾出来临时让比赛选手休息,另外两家店也暂停营业,为选手提供一些饮食和医疗上的保障。

    余乐的目光在建筑物上一扫而过,就一低头进了休息室里,屋里开着暖气,温度不高,正正好可以保持选手的体温,又不至于温度过高流汗的程度。

    余乐找个地方放下雪板,正考虑要不要再动一下的时候,先一步进屋的比利突然说:“听说你绊倒过水木朝生?”

    这外语余乐还真就听懂,听的愣住,这都什么猴年马月的新闻了,再说也不是他绊倒的好不好。

    比利笑起来,驱散了因为眼窝过深的阴翳感,好奇问道:“所以,为什么你还能继续比赛?”

    余乐正色:“这不是事实。”

    “但所有人都这么说。”

    余乐的外语还处在听力进步,表述却很困难的程度,生涩地继续澄清:“并不是,这不是事实。”

    “不管怎么说,盖伦应该谢谢你。”

    “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比利笑了笑,耸着肩膀走了。

    余乐没想到临到比赛前,竟然又有人再度提起这件事,而且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老外。

    在上一场的比赛,他和这些人没有过任何的交谈,他完全没想到,促成他和这个大神圈子接触的契机竟然是这么不友好的话题。

    而他竟然还处于一个被讽刺的,非常糟糕的身份上。

    什么见鬼的打开方式!

    余乐深呼吸两口气。

    不行,要比赛了,不能再想这件事。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对手的心理战术。

    余乐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去,将额头贴在了墙壁上,嘴里念念有词:“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比利去而复返,拿上他的滑雪板,听见余乐嘴里那具有韵律感的犹如歌谣一般的吟唱,眉梢一扬,惊讶地看了余乐一眼又一眼。

    来自古老东方的诵经?祈祷?巫咒?

    嗯,还挺好听……

    余乐默默地背着乘法口诀,额头贴着冰凉的墙面,成功地冷静了下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误会,眼下最当务之急的还是比赛。

    真相也好,话语权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上,弱小的人依赖其他人帮忙发声,强大者一声咳嗽就能震动世界。

    水木朝生,你可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啊!

    “21号。”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在门口提醒,与此同时,屋里大屏幕上也开始出现21号的序号。

    余乐重新直起身,蹙眉。

    下一个不就是轮到自己?

    这么快?屁股还没坐上椅子,刚刚才把情绪调整好,就要比赛了。

    同样的不满也出现在比利的脸上,他更加直接,转头就瞪向那位迟到的挪国运动员,5分钟的时间,足够选手抵达赛场后,再在脑袋里过上七八遍的动作了。

    这位挪国选手年纪不小,脸上蓄着一圈胡须,看起来最起码能有30岁,当然实际肯定年轻不少,老外向来显老。

    但他身上有种余乐习惯了的“赛场老油条”气息,被瞪了也不生气,更不会害怕紧张,直视比利的目光,笑着有并指在额头上点了点,应该是他道歉的习惯。

    比利纵然不满这样的敷衍态度又能怎么样,在这样的赛场上,每个选手都代表了其背后的国家,在展示自己独特个性之前,更应该做的是礼貌和风度。

    这样一看,哪怕世界冠军,该憋还是要憋一下。

    人生在世,那能事事都称心如意。

    比利拿着滑雪板,不高兴地走出小屋,余乐找了个最近的空位坐下,再度检查了一下滑雪鞋,尤其是脚底的卡槽位置。接着再将滑雪板平举起来,检查磨损。

    越是到比赛,越不能用新板和新鞋,穿在脚上的东西都需要磨合适应,平时训练的过程也是“养鞋养板”的过程,比赛时候穿着七八成新的滑雪装备最是合适。

    但旧的东西都有损耗,因为个人的习惯打磨出不同的边角薄厚度,余乐滑雪到现在已经换了三块板,对检查道具越来越熟练。

    确认一切都正常,屏幕上正好也跳出了“22号”的阿拉伯数字。

    余乐将滑雪板背靠背地“咔哒”扣上,单手捏住,起身走出了门外。

    从屋里走出去,又是不同的风景,托姆山海拔本就低,滑雪公园的海拔更是只有300来米,站在门外,入眼看见的都是一个个小山丘,被白雪覆盖,松柏树剩下顽强的枝干生长在雪上,一片片一团团,有种毛茸茸的感觉,犹如穿上的毛衣。

    比利还没有进场,大赛组提前五位唱名,点到名的选手出来还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比利揣着手像个北方的老大爷,看见余乐出来瞥了他一眼,又将头转了回去。

    余乐上前,站在了比利身后,活动肩膀脖颈,有又把滑雪镜摘下来擦拭一番,就轮到比利进场了。

    比利去年世界排名第三,拿过去年的“自由式滑雪世锦赛”的冠军,但上一站连决赛都没能进去,也不知道是余乐先入为主,只觉得比利非常紧张。

    他走到出发点,穿上滑雪板,原地跳了几下,然后就走到旗门边上,深呼吸,又深呼吸,继续还是深呼吸,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余乐隔了五米来远仿佛都听见了他失控的心跳。

    余乐很庆幸,上一场的比赛没有冒进,让他在第二轮的预赛里拿到了有效分。

    虽说那分数并没有让他进入决赛,但到底是征服了那条赛道,让他不但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认知,也少了几分对这个赛场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