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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双凑近坐在床边上,搂过他的肩膀,温柔的回答:“嗯,害怕吗?” 宋复阳摇摇头,抬眼看她,小男孩的眼睛又黑又亮,和宋双有几分神似,“不怕。” “其实......我也不想再拖了,保守治疗好像只会花更多的钱,”宋双听见宋复阳又说着这样的话,“本来姐的钱就都给妈了.....” 宋复阳说话的声音稚嫩又颤抖,他握着姐姐的手,他看着宋双素净没有半分装饰的手,又说:“别人家的姐姐上了大学都打扮的可漂亮了!我也希望,姐能多花点钱在自己身上。” 宋双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捏捏他的小脸蛋,“好,姐姐会花钱给自己的,你个小孩儿操心的事情还挺多呀。” 宋复阳似乎欲言又止,但是最后还是把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都想好了,如果,如果做手术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再拖累你了。” “呸呸呸!”宋双假装生气拍了下他的手,忍下想哭的冲动,说他:“不许瞎说!不许说这样的话听见没?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医生很有把握,放心吧。” 她颤着唇微笑,告诉他:“我是你姐,没有拖不拖累一说,千万不要这么想。” 宋复阳眼眶一热,回身抱住姐姐,不一会儿便有了抽泣声。 宋双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阳阳不怕,姐姐一直在。” 舅妈王桂兰回来后,宋双陪着接热水。 两人在热水房,宋双站在王桂兰身后,弱声问:“阳阳的手术费,要多少钱。” 王桂兰的眉眼间也尽是疲惫,她没好气的说了一个数字,“你问这个干什么?怎么咯,你给钱啊!” “我舅舅,”宋双开口后,又故意弱了几个声调,不卑不亢的继续说:“我舅舅能出多少钱?” “他爸攒了这么多年钱,不就是等今天用嘛,”王桂兰眼睛一转,又阴阳怪气的说:“不过这来来回回住院日常打理的钱,倒是没多出来。” “我出,我会出一部分,您.....您就照顾阳阳吧,钱我会想办法。” 王桂兰接好水,把两桶都给她拎着,瞪她一眼很是不屑,“你少这副欠你什么的死样子,你给我家花多少钱那都是你应该的!” 宋双隐忍着,最终点点头。 她出了医院,坐上回出租房的公车,公交车很破旧,一行驶起来就好像一架破铜烂铁在碰撞,又晃又吵。 宋双双眼无神的睨着窗外,仿佛有一尊巨石啪的一下又压在她的肩膀上。 压得她下跪,压得她窒息。 路边金羽盛典的宣传牌一闪而过,金光熠熠的舞台,谈笑风生的主播和选手们,舒适的酒店,热闹而欢快的夜市。 还有在身后半拥着她的男人。 仿若黄粱一梦。 是啊,宋双自嘲一笑。 这才是她的世界,这才是属于她的破烂生活。 她的人生早就不属于她了,她需要扮演的是一个任劳任怨对未来没有自己意愿的奴隶。 自由,梦想,荣耀。 那都不是为她准备的词汇。 从那天之后,为了凑足钱,宋双托朋友在夜店又找了一份兼职,711的工作调了班,下午到傍晚直播,晚上去夜店,就这样一整天几乎没有喘气的过了一阵子。 又一天早上起床,宋双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不是很好受。她干咳两声,翻身下床,洗漱完后听见铁防盗门哐啷哐啷的被人敲响。 宋双开门,瞧见房东太太拎着买菜的布袋子,像是刚刚从早市过来,她微笑道:“刘姐,有事儿吗?” “小宋啊,我就是买完菜过来看看你,过两天要交租啦记得吧?”刘姐小眼睛笑眯眯的,却说:“你看咱们这,又挨着学校交通也方便,房价呢,我想稍微的往上调调。” 之后刘姐说的什么,宋双没太听进去,她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她的话都变模糊了,最后只记得涨租后的一个数字。 宋双点点头答应,两三句搪塞她无趣的闲谈,就想赶紧送走她。 她兼职的夜店还算规矩,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浑浊,但是在今天她还是遇到难缠的客人了。 “妹妹,哥哥今儿高兴,这样,你喝一杯,我多点一瓶!怎么样!”醉醺醺的男人瘫在卡座里,眼神色眯眯的在她脸上流连。 “先生,我只是送餐,不陪酒。”宋双收拾桌子上的垃圾,尽量保持微笑,解释着,“如果您需要人陪,我这就帮您联系我们在店里的小姐姐。” 那男客人很不满意,站起身晃着酒瓶子,一步步凑近她。 宋双心里害怕,但是这是开放的卡座,很多人都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客人绊了一跤,宋双下意识去扶他,没想到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男客人抓着她的手就开始乱摸,嘴里说着污言秽语。宋双开始慌了,现场突然开始新一波蹦迪,大部分客人都在中心跳舞狂欢,根本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人看见她。 男客人的手伸到宋双的裙子边,她的心口一滞,开始疯狂的反抗,“你干什么!” “老子现在就要*你!”男客人揪着她的衣领子,试图把她拖进沙发。 绝望。 这是宋双的唯一想法。 砰的一道闷声。 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脑袋开了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