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章业绩上的希望
下午的头两节课是自习，也就是班主任坐镇的。 班主任冯一明也是跟其他的授课老师一样，对于文科九班的这一群“朽木”，早就懒得去多费口舌了，他自顾自地看着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明显是要比这群不争气的学生要更精彩。 冯一明也年轻过，学历高，也斗志昂扬过。但人嘛，都有各自的梦想，以他的学识学历，完全可以干其他的。但偏偏他的梦想就是当老师。而且是回到老家这个小小的明阳市当老师，对他而言，这算是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当了老师，他也想做出一点成绩来。 没当老师之前，他有过各种幻想，各种希冀，多美美好。桃李芬芳满天下，英才济济遍中华。多么荣耀，多么高尚。 可是，当真正投入了教育界，这才知道这滩浑水到底有多深。 当老师吧，也不是说你想做出点成绩就能做出点成绩来的。 就譬如他，那么高的学历，摆在全学校，能跟他扯平的，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可是呢，偏偏的他被分到文科九班，一干就是三年。 一个再有热情，再有梦想的人，碰上这么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学生，那也只能干瞪眼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消磨的，不仅是他的锐气，也有他的热情。 在这个圈子里，他也因为学历比较高的缘故，很容易受到其他老师的排挤。 有时候就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冯老师，您可是高材生呢，那xx班去年有46个人考上了省重点本科，几乎是整个班全考上了，您啥时候也带几个优秀学生出来啊？” “理科班就不说了，那文科一班去年，还有一个考上了最高学府——星空大学的。同是文科班，冯老师您带的学生，差距实在是有点远啊。” 甚至包括校长有时候在开会的时候，也“激励”他，说：“冯老师，也是时候拿点实力出来让其他老师看看了，别老是让文科九班吊车尾，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冯一明每次听着这些话，就想掀桌子开骂。 特么的，想让我带点成绩好的学生出来，你们有本事让我带重点班试试？我保证不会带得比你们差。 可是，你们让我带文科九班，那一群烂泥，要怎么扶上墙？ 换你去试试？ 他恼怒过，也埋怨过。 但到如今，他也开看了，爱咋咋地，该教的我就教，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当个老师，混个日子，也蛮悠闲的。 翻完一页报纸，冯一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看了一眼班上的同学，一个个都在假模假样的做着正经的事。 目光大概扫了一圈的样子，忽然，冯一明发现了两个例外——那两个从文科三班转过来的差生，居然在奋笔疾书。 嗯，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请了一上午的课，另一个睡了一上午的觉，今天这下午，是特意在他这个班主任面前演戏的？ 想装成奋发向上的好学生？ 呵呵，天真。冯一明心中冷笑一声，然后就走了过去，既然在奋笔疾书，那我倒要看看你们在写些什么？ 他走到邓展的身边，看到邓展在做一张英文试卷，正在写一篇英文作文。 只看了一眼，冯一明就有点微微惊讶了。 因为他看到邓展的笔迹很不错，英文字体写得很漂亮，光是这一手字，就足够看出功底。 另外，那一句句流畅的话语，天马行空一样被书写出来。冯一明心中默默地翻译了一遍，感觉居然文笔还相当不错。 哟，这没看出来啊，英文水平还不错呢，这小子。 接着，冯一明走到李银峰的背后，却是看到李银峰在做数学试卷。同样下笔飞快，他正在做一道解析题，假设啊、步骤啊、求证啊，做得飞快，几乎都不用思考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不足以让冯一明惊讶。真正令他惊讶的是，李银峰居然可以用好几种求证法，去得到结果。 甚至，他还用上了大学才会用到的微积分式。 这一下子就提起了冯一明的兴许，这两个学生，不是文科三班垫底的么？ 怎么一个是英文天才，一个是数学天才？ 不一会儿，李银峰就把数学试卷做完了，又换了一张英文试卷，他要全面尝试一下邓展的这个隔空共享能力。 得到知识海洋的应用，他确实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做起试卷来，那是轻松无比。 冯一明默不作声地在旁边观察着，当他发现李银峰做起英文试卷的时候也同样下笔飞快，而且并不是在乱写乱画，每一个答案都绝对正确。写到后面的时候，那英文作文，李银峰也同样非常顺畅，字迹以花式书写，同样可以看得出相当水准。 冯一明一直看着，直到下了课，他都没走。 李银峰做题的速度稍微慢于邓展，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做完一张，所以这一堂课，他只堪堪将数学和英语的试卷做完。 还没等到他自己去验证，他的试卷忽然被冯一明拿了起来。 邓展的试卷也一并被拿了过去。 他们两人还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呢，可等冯一明检查了一遍之后。突然看着他们两人，目光当中露出了相当惊喜之色。 这两人英语水平不低，数学水平也很高啊，这就表明不偏科啊。 为了深入测试，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冯一明特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了两套模拟高考试卷，全类型的囊括各大科目的题。 这些试题其实都是他自己出的，但奈何从来没学生肯听课，就一直当成废纸堆积在办公室里。 如今终于拿了出来，他给邓展和李银峰都发了一份。 你们是真金还是废铁，用这个卷子就完全可以测得出来。 将试卷放在邓展和李银峰的桌子上，冯一明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们俩刚才做题写得飞快，那么现在做这张试卷看看？” 李银峰和邓展对视了一眼，李银峰咧嘴一笑，心说这还不简单？ 拿起笔就狂写起来。 而邓展，微微一笑，也知道冯一明老师是什么心思，于是也拿起笔，用最快的速度书做起题来。 前后，邓展只用了十八分钟，完全正常的水准。 李银峰做了二十五分钟，也算是正常发挥。 冯一明一直在上面盯着他们两个，确认他们两个没作弊，也没交流沟通。 等他们两都完成之后，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确认做好了？不需要验证一下？” 邓展和李银峰都是一笑，很自信地摇摇头。 于是，冯一明就收起了他们两人的试卷，开始改起卷子来。 这不改不知道，一改吓一跳，从头到尾，冯一明压根没发现一个错误点。 各种题目，只要不是选择题，邓展和李银峰的答案有相似，也有不相似。 譬如数学题，他们两就用了不同求证法。这说明他们真的不存在什么私下沟通。 冯一明越改越心惊，直当改完了两人的试卷，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说道：“这……这两个学生是文科三班垫底的？垫底的学生能有这水平？这不会是李云娇瞎了眼了吧？把这样有功底的学生赶到我班上来了？” 冥冥中，冯一明看着邓展和李银峰，宛如看到了两个“业绩”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