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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娘子今年就要生了,若我去坐牢谁来照顾他们啊?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也不知道那就是乱党啊!”说书先生急急磕头求饶。 “知足吧。”沉云野挥手示意人绑走他们,一边威风凛凛大声道,“侯爷没以勾结乱党为名给你们判刑已经很好了,勾结乱党是十年大牢起步!还好意思说拿钱办事?办这种污蔑他人的坏事,就该多关关你们长记性!” 犯人们这才后知后觉,谁也没说什么了,默默磕了个头,挨个被绑走。 瓢泼大雨又密又急,接天连地,那雨就跟倒不完的豆子似的顾清翊浑身湿漉漉地走进了大厅,满身是冬末的冷雨,端坐在主位上,兀自倒了杯碧螺春,看着上面氤氲的腾腾热气:“熔一定在侯府有眼线,把他揪出来。” 熔居然连侯爷送夫人裙子的事儿都知道,定是安插了内线。沉云野点头:“都说熔的信息网疏而不漏,许多朝臣家里都有他的眼线,想来所言不虚……” 顾清翊没原有地咳嗽一声:”你…替我将府上的珍稀药材送到听雨阁。让……沈雪柠好好补补。” 说来,这一箭还是替他挨得。 “是!”沉云野点头。 ***** 听雨阁中。 青玉唉声叹气,心中十分恨:“怎么在夫人中了媚毒的情况下,侯爷都没帮她解毒呢?真是好狠的心。” 白桑嘘了声,悄悄道:“青玉姐,你不要再说啦,免得夫人听了伤心。” 青玉又是重重地唉一声。 屋内。 沈雪柠裹着薄薄的被褥,周身发抖,她没有待在床上,而是躲在了屋中的墙角处,紧贴着角落,苍白的嘴唇战栗。 青玉走进门半步,微愣了下,登时心酸起来,她家小姐自幼便这样,受了什么委屈或者难受了,就爱躲在墙壁角落处,抱住膝盖,靠在小角落里,把自己团的紧紧的。 沈雪柠体内的难受如浪潮,奔涌不息又一浪比一浪凶猛地袭来,冲击着她的理智。 “你,你你是谁!?”屋外,传来白桑有些惧怕的质问,“你不就是先前那个掳走夫人的坏人!?来人——” 熔穿着一袭玄黑色雨衣,身上淌着涓涓不断的雨水,在乌青色的天色下,踏过屋檐瓦砾,落在地上,蒙着面,露出一双清亮又冷的眸子,给了白桑一记手背,便敲晕了她,把她放在屋檐下,跨步进了屋中。 青玉顿时瞪圆眼睛,刚要大吼,熔散漫笑了声:“别叫,我是给你家夫人送解药的。” 随后,熔点了青玉哑穴,饶是她想叫也出不了声。 沈雪柠浑身无力,甚至虚弱喊不出声,细若蚊叮地问:“你,来干什么……” “都说啦,给你送药。” 熔穿着黑色雨衣,他身高约莫七尺半,头也带着雨衣黑帽,一双眼像是浸在冷水里的玉,缓步走来,高瘦的身子蹲下,袖中滚出一青玉瓶,拿出颗红色药丸,递给她,“我不想伤及无关之人,我本以为顾清翊会为你解毒的,但是没想到……” 沈雪柠眼神戒备:“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解药?你给我下毒,还给我送解药?我…不信。” “不信也没关系,你还不是得吃?”熔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随意地捏开她下颚,直接把药送进去,“你自己也不肯吃,那只有我这样喂你了。 沈雪柠感觉得到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腹中,作呕催吐已然来不及。 熔看着她戒备警觉的目光,缓缓笑了,蹲在地上,与她四目相对,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沈雪柠的脑袋:“你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受委屈了就喜欢躲在角落里哭啊…” “你。你是谁?”沈雪柠微怔。 “我是熔啊。”熔连人带被褥地将她卷入怀中,放她在床上,丹凤眼含着若有似无的一丝笑,语气清爽的似山谷的风,“如假包换的熔。” “熔……乱党之首,动摇江山根本、在江南密谋造反令大臣最头疼的熔?我从来没和你这种乱党接触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沈雪柠目光如针,死死地盯他。 熔勾唇,眼眸归于冷静,再次轻轻拍了拍了她的头,像安抚小孩子那般:“ 好好养病。”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速度之快,令沈雪柠没反应过来,顺手被她解了哑穴的青玉,连忙道:“夫人,夫人,你好些了吗?那贼人,到底给的是不是解药啊?!” “确实好些了。”沈雪柠服下药后一会儿,症状减轻不少,思忖着,那熔无意之间随口而出的话,为什么会说出她小时候连母亲都不知道的习惯… 沈雪柠根本没有任何记忆。 也或许是跟她摔下悬崖后,丧失过一些记忆有关? “夫人,不好了 !”白桑急急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门口有个女子,说自己是赵音,那女子真的和大小姐长得一般无二……” “赵音不是死了吗?”青玉道,“前几日还给她祭祀了,难不成还能诈尸?” 青玉对这位已故赵音意见颇大,言语间自然不尊敬了些。 “青玉姐,你恐怕不知道…”白桑支支吾吾,咬牙道,“大小姐立的是衣冠冢,墓中只有一件衣服,其实并没有尸首……” 裹在被褥中的沈雪柠抬头,柳叶眉免不得狠狠皱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