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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今日是新娘子哪能这样抛头露面,无悔姐姐去看了,您还不放心吗?”小玉这回倒是没被冲昏了脑子,反应迅速的拉住了苍沐瑶。 苍沐瑶被拽着,身上又是不便的新娘服,倔不过小玉,“父皇前两天还来找我延期,沈煜就是插了翅膀也回不来的,这声音来的蹊跷,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吧?”她去不了门外,可这盖头也不愿意往头上戴,一双眼眸一个劲儿的往门口望。 小玉不懂这些,“许是圣人瞒了您想给您个惊喜呢。” 二人说着进了大堂,堂上圣人、太子早已落座,镇远侯府的长辈皆在,还有诸多达官贵人,一直眼睁睁盯着只鸡就算了,谁想一抬眸,公主居然没罩盖头,泰由急了,长公主的事儿就没小事,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公主殿下诶,您这盖头怎么给扯了,快带上!这不吉利呀!” 与他同时响起的,自然还有妇人们尖锐的嗓门。 “诶哟,本来就没有新郎官在这儿了,还不带盖头,这长公主特立独行也未免过了些。” “可别说了,听说原本沈将军是要退婚的呢,还不是长公主非要嫁。” “还有这等事?这怕是去祸害沈将军的吧。” “沈将军也不是什么良配,一个莽夫罢了,这么说倒是般配。” 这几个皆是德高望重的老妇人了,朝廷敬着重着,如今长公主失德在先,就是圣人听见了也只能压着怒气而不发。 初春的好时节,泰由愣是听出了一头冷汗,亲自上阵想要把盖头给长公主戴上,谁想苍沐瑶就是连他都不服,“且慢,可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这里跑?” 泰由哪有心思顾这些,心里着急,没瞧见周皇后都已经站起身要亲自来上手了? 便是此时,苍沐瑶话音刚落下,屋外一阵战马的嘶叫就冲破天际,下一秒一身黑甲的男人大步迈入,他面色冷峻,风尘仆仆,进门亦来不及看苍沐瑶一眼,便单膝跪地,“臣沈煜八百里加急军情来报!” 沈煜?!军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无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煜,还是那未知的军情。饶是圣人见惯了大场面也一下子不知该接什么话。 堂下沈煜不等圣人问话,兀自继续禀报,“臣率三万西北大军踏平匈奴驻地,斩匈奴主将于阵前,匈奴使节与大军在后,臣请命先回长安复命,请圣人赎罪!” 西北大捷! 打了两年仇老和钱将军一起都没打下来的匈奴驻地,沈煜用了才多久,三个月! 诸人方才还各自奚落,这一下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好呀!大业大胜仗了,西北太平了,这毋庸置疑是大好事了。 业元帝也回过神来,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好!爱卿何罪之有,朕还要褒奖!要大大的赏!” 沈煜喜怒不见,依然沉稳,“谢主隆恩,另今日是臣的大喜之日,臣特来迎亲,路途遥远误了吉时,请圣人与长公主殿下恕罪。臣便以西北三城将功赎罪,往圣人与长公主笑纳。” 业元帝闻言,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匈奴的西北三城?好好好!”又是三声好,“还不快给新郎官换上衣裳,迎亲吉时过了不要紧,拜堂的吉时不能过!这雄鸡还不快撤下去,驸马爷为国争光乃大业之兴!沐瑶大喜亦是大业国运之荣,如此良辰吉日理当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可见圣人这是欣喜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大堂之内那些谢言碎语当即灭了个赶紧,齐齐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贺喜声中,沈煜站起身,将凳子上铺的红绸一扯,裹在黑甲外头,红艳艳的颜色印着银色面具诡异又刺目,他站定在苍沐瑶的面前,一路疾驰的气息还未平复,喘着粗气,却异常轻柔的对面前的女人道,“我来了。” 苍沐瑶已经呆了,从他进门的那一刹那便魂不守舍,这一句仿佛点魂的灯,召回了理智,亦带来铺天盖地的感动,她从未如此确定,这一生遇见此人,兴许是上天给予的厚爱。 而另一边,沈舒月还在茶楼里,那些妇人的声音太过刺耳,她直摇头,沈煜怎么可能回来?她明明听见昨日公公柳承中与亲信说朝廷没有丝毫消息,朝廷都没消息,将军怎么可能擅离职守,从西北回长安?! 慌张的站起身,她拨开前头两个壮硕的妇人,“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她刚把脑袋挤过去还未瞧见那一身黑甲的面孔,就被后头一双手扯回来,“哪里来的小娘子,这般的粗鲁,推推搡搡的什么样子?” “就是,老娘在这站了几个时辰了才能坐着那么好的位置,你挤什么?!” 沈舒月一个千金小姐,小细胳膊小细腿哪里比得过这些做粗活的婆子,站不稳脚跟一下子就被摔在了地上,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即怒吼道,“放肆,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柳家夫人也是你们能这样推推搡搡的?!”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哄然大笑,“什么柳家夫人,官夫人都在前头酒楼呢,有点本事的也被请去观礼了,你能在这算什么柳家夫人?!” 沈舒月面色一白,柳升桓现在是白身,她没有这个资格被邀请,“不是官夫人也是柳家的夫人!看看这玉佩,你们识字儿吗?!狗眼看人低!” “哟哟哟,咱们狗眼看人,也要咱们能看见的人呀,什么柳字,咱们可不识字。”婆子显然被她说生气了,嗓门大起来,“大家快来瞅瞅,这位说自己是柳家夫人呢,还要教咱们识字儿呢,这要是柳家夫人能连个丫鬟都没有?身后护卫都没有,诶哟哟,这要是是真的,你也是柳家的下堂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