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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沐瑶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让你引开太子派遣来保护我的人,又没让你把我自己带出宫的侍卫也一并引开,能出什么事儿,我便只是想同太子哥哥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小玉恍然大悟,“奴婢知晓了!一定办到!” 苍沐瑶满意的点头,“那你先去拿件你的便服来给我,明日咱们换着穿,出宫门以后切记不许对我行礼,更不许暴露声音,咱们到时候偷梁换柱,才能成功,明白?” 小玉颇为重视的记在心里,当即去拿了一身便装来,苍沐瑶又提了一句,“这事儿不能告诉大玉,听到吗?” 小玉自是闭紧嘴,大玉什么脾气哦,让她知道能反了天。 不多时,大玉带着太子口信回来,道看河灯会可以,但是只能看河灯会,别处不可乱跑,他会派沈煜跟她一起出宫,到时候切不可离开沈煜半步,他若是有时间亦会一道陪同。 苍沐瑶含笑听大玉传话,和她所料一丝不差,太子缘着上次的事情愧对于她,什么都会答应,而陪同的人沈煜最合适,至于太子嘛。明日他身为储君,能有时间那大概是天方夜谭。 中元节当日,苍沐瑶四更天便被大玉从床上挖了起来,闭着眼睛开始上妆,穿朝服,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待日出时分,她已经站在了同青台外面,一步步的朝里头走去。典雅高贵的宫装,十足的雍容华贵,宽大裙幅逶迤身后,美轮美奂的衣衫却抵不住上头那修长细嫩的脖子和线条优美清晰可见的锁骨。同样是从被窝里挖出来了诸位大臣们,在看见来人皆心头一震,长公主的盛世美颜每一年见着都令人过目难忘,然今年似乎与往年又有不一样,看似相同的步伐,却骤然多了沉稳肃穆的气势,不过是金莲走过面前,便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劲气压,生生的压下了诸位大人的脖子,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对长公主俯身行礼。 而理直气壮接受他们行礼的女子,目不斜视,唯有在经过柳尚书令身侧的时候微微停下了步子,柳不言三朝元老,胆气和底气皆不是旁人所能够比拟的,他只是欠身行了个虚礼便与苍沐瑶正面对上了。 垂垂老矣的男人眸色清明,苍沐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打量,恰巧她也在打量这个柳家的主心骨,上辈子她被柳升桓一个就控制的死死的,这位最后爬上了丞相之位的老头,她倒是没有接触过,如今细瞧,这眼神当真是锐利,在他的面前便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苍沐瑶没有久停,一瞬的时间便又迈开步子走上了同青台。 要说这一眼,不止苍沐瑶心里警惕满满,柳不言阅尽众生竟也有些紧张,他发现自己似乎看不懂这位长公主,探究的目光只看到一张温柔贤淑端庄的面孔,却看不透她眼眸里那浓浓的一团墨色,这是很少见的,能做到尚书令柳不言自诩可以看透人性,怎么会在一个只有十五的小姑娘这里着了道? 这位长公主不简单,和柳升桓所言相差太大了,他原本还觉得柳升桓执着这场婚事,并无大碍,就算孙子想不通,真的和圣人硬来也未必不能实现,可当他看到苍沐瑶的那一眼,便知道不同意的人不会是圣人,真正拒绝自己孙子的人是这位长公主,她不止拒绝婚事,甚至对柳家有着不小的偏见,可为什么? 冗长的仪式,竟不能没有让柳不言分心,他始终焦虑着,柳升桓那里决不能和这个长公主再继续纠缠了,断,要断的当机立断,不然柳家危矣! 另一边台上的苍沐瑶也在开小差,她热,很热,别看她的朝服已经是最轻薄的了,但一层又一层,加上脸上的妆,上头的发饰,还要在这烈日下晒着,当真是热不可耐,她便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盘算晚间如何行动,不然恐怕站着便能睡过去。 晌午之后,大臣们可以散去,苍沐瑶简单的用了些糕点,便要换个地方去后宫礼佛堂继续另一项仪式,祭拜苍氏先祖,她在这终于瞧见了穿着太子朝服的苍羿,两个都磨去半条命的人在圣人和皇后的身后对视苦笑。 不过没了外臣在看,自家人的祭拜比外头那一场要宽松许多,待上完香磕完头,苍沐瑶总算能凑到太子苍羿身边去说上两句话。 苍羿也有话对她说,且比她还着急,“你昨日给我的书信,说你愿意考虑镇远侯府的婚事,可是真的?” 苍沐瑶怕圣人找沈煜,自然也怕圣人找苍羿,苍羿一头雾水的样子,但是皇兄拆穿自己的可能性较小,她只是以防万一提上一句,这会儿被问自然坦诚,“是,父皇竟让想让柳大人入赘,柳家哪里能同意?且上次南山寺皇兄你也瞧见了,他那唐突的样子,我原本还当他是谦谦君子,结果……但是沈子墨虽说平日里性子不太好,但皇兄既然这般引为知己定然有其好的一面,我相信皇兄的眼光,是以……想试一试。” 苍羿不疑有他,南山寺也是他对柳升桓颇有意见的一桩事,沐瑶能看清算好事,再说沈煜他知根知底,有武艺傍身,又是绝对忠于大业,忠于他的人,没旁人比他更合适了,苍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沐瑶但凡愿意试上一试,定然能看上沈煜的,到时候他们二人琴瑟和鸣,太子想想都觉得美满,可不是比柳升桓好多了? 苍沐瑶并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反正和太子那里打了招呼,她便高枕无忧,接下来便是晚间如何“说服”沈煜陪她演这一出好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