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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弎:“.…..” 梁玟夕:“怎么,他开始追你了?” 玖弎:“好像……有点那个意思。” 梁玟夕夹了几片毛肚在锅里涮着,抬眼问玖弎:“你呢,什么感觉?” 玖弎:“没什么感觉。” 梁玟夕:“那就是,不讨厌咯。” 玖弎:“……” 为了撮合她认为十分适合的这一对,梁玟夕开始侃侃而谈:“谈恋爱嘛,和种树是一个道理,精心呵护,定期施肥,到一定的时候,该打药打药,该修枝修枝,还怕它长不好?” 玖弎摇头:“你忽略了最重要的因素。” 梁玟夕挑眉:“什么?” 玖弎掰手指数给她看:“阳光,空气,土壤,和,水。” 梁玟夕:“那是外部环境,你们现在一个公司上班,要阳光有阳光,要空气有空气,要水有水。” 玖弎:“……” 梁玟夕:“我的意思是,既然不讨厌,就试试看咯,你俩都是白纸一张,总要画过才知道,能不能画出一个大红囍字?” 玖弎撇了撇嘴,内心还是兀自抗拒:“再说吧。” 。。。 另一边。 周子翔晚上组了个局。 都是多少年前一起混剧组的弟兄。 这些年五湖四海,一个组接着一个组,为生计奔波。 凭实力,凭作品,凭口碑,已经成了各自领域里大神级的存在。 也都忙得,很久没见了。 比起那些大脑袋,这样有人情味的聚会,毕景帆还是很乐意参加的。 赶过去,大家伙都到齐了,见他进包间,纷纷起立鼓掌。 唯独周子翔坐着,大喊:“哎,哎,嘛呢,还嫌丫不够飘啊!” 毕景帆呛回:“你丫就是妒忌。” 周子翔还要反驳,被一旁的六子拦下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俩天天见,把机会留给我们。” 毕景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说:“六子哥,好久不见了!” 六子本名陆征,江湖人称六子。 和毕景帆是校友,比他高两届,摄影系毕业。 刚毕业那会,给毕景帆掌过两年机。 座上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刚入行时结下的情谊,唯独周子翔,万贯家产的社会混子,一直混到毕景帆身边才老实下来。 心甘情愿给他打杂。 不过,富二代公子哥,嘴不饶人,一面心里暗戳戳崇拜他,一面偏要嘴上占他便宜。 又占不到。 见毕景帆坐下,他凑过来说:“怎么着,你丫不得谢谢我,要不是我费心张罗,你能一次见到这些个好兄弟?” 毕景帆斜睨他:“难道不是你谢我?要不是我,你能一下见到这么多大神?” 周子翔:“......” 酒菜上桌,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吐槽近况,越说越激动,又难免好汉忆起当年勇,说起大学刚毕业那会,接不到戏,住地下室,泡横店讨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毕导是赢在起跑线上的,拍戏纯凭兴趣。”灯光师阿林不无羡慕地说。 圈里人都知道。 毕景帆接戏,向来只拍他想拍的,从来不用考虑什么投资、回报。 不用担心没戏可拍。 真要是遇到他特别想拍的,就算缺拍摄资金,家里也有足够优越的条件满足他的创作欲。 毕景帆掸了掸手里的烟灰,语气闲散地说:“我是赢在了生命线上,纯凭玩命。” 周子翔不服,挑衅说:“在座的,谁干活不玩命!” 毕景帆朝空气里优雅地喷出一个烟圈,轻嗤道:“你。” 周子翔:“......” 六子中肯地说:“景帆我是知道他的,大学毕业实习,第一份工作在电视台做记者,那是真玩命啊。” 阿林好奇:“毕导还有这经历?” 六子说:“当时我在台里干摄助,上面要求去抗洪抢险一线报道,任务派下来,台里没人愿意去,就他主动站出来,要求去前方采访报道。” “我一看,小伙子,比我还小,又是校友,他妈的我这个当师哥的,不能落后啊,就申请和他一起去了。” 阿林说:“操,老六你这是表扬自己吧。” 六子说:“我和他比,那可真差远了。到了现场,这家伙除了完成采访任务,还参与救灾。有一个旅长,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士,被洪水冲走了,他也跟着跳水里去救人。” 阿林问:“后来呢?救上来了吗?” 六子只管抽烟,不说话,场里一下子静下来。 默了半晌,才听见他幽幽地说:“小战士是救上来了,那个旅长,三天后才在三十公里外的河滩上找到。全身都泡发了。” 众人无声哀惋。 六子于一片静默声中轻叹:“唉,太惨了。” 周子翔如梦初醒,大叫道:“我知道了,他就是玖弎的爸爸吧!” 此语一出,众人恍然。 毕景帆的成名作《玖弎》,虽然市场认可度不高,但在业内一直是教科书级的存在。 在座的即便没看过,也都听说过。 周子翔因为之前毕景帆让他去打听玖弎的事,特意把片子找出来,认真看过一遍。 那个处在青春期,拥有旺盛生命力的女孩,倔强地将失去亲人的悲恸和对逝者的思念深深藏起来,刻意不在摄像机前显露出丝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