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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第一次课,玖弎坐在直播间里,瞬间感觉自己被抽空了。 还以为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 实际还是很紧张。 不知道这一节课是怎么上下来的,就感觉,一节课都像在神仙打架。 好在孩子们给出的评价全部5星。 意味着,这节课的绩效,她能评上A。 从直播间出来,正赶上今天也是第一次开课的何沛瑶下课,看见了她,激动地跑过来,两个人抱着材料,往办公区走。 何沛瑶表情夸张地说:“我都快紧张死了,有两次视频都放错了!你怎么样?” 玖弎:“还行,不过也很紧张。” 何沛瑶说:“好在我班里的小孩都挺灵的,教起来不太吃力。” 玖弎想起了Davie,说:“我班里有个混血小男孩,话特别多,不过还,挺可爱的。” 正说着。 身后有人叫她:“芊忆!” 是代义能。 玖弎回头,代义能已经大步流星走过来。 何沛瑶见有人来找她,小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玖弎点头:“好。” “下课了?还顺利吗?” 代义能背着包,像是准备下班,碰巧看见了她,过来关心一下。 玖弎浅浅一笑:“挺顺利的。” 代义能问:“肚子饿吗?”又解释似的说:“上课消耗大,一般这个点下课,都会饿的。” 玖弎说:“你一说,还真有点。” 代义能听她这么说,手已经伸进包里,摸到了提前准备好的酸奶和甜甜圈,准备拿出来给她。 谁知玖弎又说了句:“不过都这么晚了,饿着吧,全当减肥了。” 代义能的手僵在那,急:“那怎么行,再说了,你又不胖!” 岂止不胖,简直太瘦了。 要胖点才好。 玖弎却没当回事,看了眼他的背包,问:“你是要下班吗?等下我呗,蹭你车。” 代义能唇角一弯:“好。” 在玖弎这里,下班能蹭上代义能的顺风车,是一件正常校友兼同事间稀松平常的事,蹭得多了,还他一顿饭,甚至和能哥之间,不用还这人情,也没什么所谓。 而在代义能看来,每晚能和芊忆独处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私人空间里,是增进两人之间相互了解,培养感情的绝佳时机。 于是。 车开了一阵。 代义能说起他的亲弟弟,学美术的,从老家来考美术学院,这两天住在他那。 “他带了些秋林的干肠来,特别好吃,明天我给你带点过来尝尝。” 玖弎说:“好。你还有个弟弟?” 代义能:“嗯,比我小九岁。” 玖弎:“哦。” 代义能想起芊忆的简历里,家庭关系栏是空着的,不禁有些好奇:“你呢?是独生子女?” 玖弎:“嗯。” 代义能说:“那你爸妈一定很疼你吧。不像我,自从有了弟弟,就失宠了。” 玖弎淡淡道:“还行吧。” 说完,便沉默下来。 代义能以为她不愿意谈家里的事,于是又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问她今天上课的情况。 玖弎心不在焉地应着。 想起曾经也有人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你爸爸一定很疼你吧。 。。。 开始拍摄《玖弎》没多久。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玖弎的抗拒和不配合都写在脸上,时刻与剧组里那几个陌生人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 有一次,她去医院给奶奶取药。 医院不允许跟拍。 毕景帆和院方交涉无果,只得忿忿地出来,点了根烟,兀自生闷气。 玖弎一个人走进医院,身边少了那几个人,顿感如释重负。 虽然那个姓毕的导演一直吊儿郎当地对她说: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当我们不存在。 当他们不存在? 除非她自己消失。 取完了药,她灵机一动,带着抵触和恶作剧的意味,趁一大群人进进出出,溜边躲在人群里走出了医院大门。 没让一直站在柱子旁等她的毕景帆看见。 分开的时候,毕景帆和她说好,等她出来,再补拍一条她进医院取药的背影。 然后一起回去。 结果。 她自己转了三趟公共汽车,从市中心一直坐到市郊的福山公墓。 去看她爸爸。 爸爸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 她实在太想他了。 最近几天,她常常在梦里哭着醒来,想着第二天去看他,又不愿意摄制组的人跟着,不愿意他们去打扰爸爸。 只能一直忍着。 好不容易,今天有了机会。 路上,毕景帆给她打了4通电话。 她一个都没接。 让他着急去吧。 让他找去吧。 她嫌恶地想,活、该。 已近初冬,墓地里四野萧瑟,寒鸦声声。 正午的阳光洒下一层淡金色,给烈士之墓那几个红字烫了金。 耀眼而夺目。 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一步步走近,眼前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连墓碑上爸爸的照片,都是模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