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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和谋\\反就是一个意思,却被少年说得坦荡又畅快,霎时显得意气风发。 贺沧笙表面不露,垂眸敛了眸中精光。 这就叫默契么。 苏屹所说的只忠于她的私兵,她已经有了——这不是就在楚王府的地下呢么。 “大胆苏屹,”她言语斥责,面上眼中却都含着笑,“你这谏言是大逆不道。” “狐鸣狗盗,怙恶不悛。”苏屹笑,“我就在这里,全看殿下啊。” 贺沧笙挑眉,凤眸含秋水的样子还真像只狐狸。但她脆弱窘蹙的一面给苏屹瞧见过,所以老是觉得她更像只猫。 他这么想着就不自觉地晃了下腿,轻磕在贺沧笙膝上。贺沧笙侧目看了他小腿上的擦伤,道:“先把药上了。” 苏屹从桌上跳下来,撑着贺沧笙椅背,道:“殿下帮我。” 贺沧笙和他对视半晌,那点儿暧昧不清都含在眼里。她道:“行。” 她伸手要拿药,苏屹本准备坐下,这一偏头就凝了目光。 “手怎么了?”他就站贺沧笙跟前,对着人伸出手,焦急地道,“给我看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收了靖雪颇为得意,他此刻讲话竟有点儿不容置疑的意思。 贺沧笙迅速收回手臂,给苏屹“嗯?”了一声。 “手。”苏屹朝着她微微俯身,“我都看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1]:《说文解字》东汉·许慎[2]:《诗经·周颂·我将》感谢观阅。 第26章 笨蛋 两人一坐一站,苏屹此刻的姿势很有压迫感。贺沧笙背靠椅背无路可退,微微仰颈,道:“没事。” 苏屹的眼角此刻有点往下,又露了好似委屈的神情,道:“给我看看。” 他已经发现这招好用,果然,贺沧笙摩挲指尖,把手递了过去。 那白嫩的掌心被刺得皮肉外翻,血已半干,伤口处还留着细碎的木屑。苏屹抓着人的细腕,仔仔细细地看。 他问:“怎么弄的。” “木栏上。”贺沧笙想把手收回来。 苏屹心疼得咬牙,自然不肯放手,就这么抓着,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沧笙胳膊伸得难受,稍微动了下肩膀,苏屹见状就挪了脚,在她面前单膝蹲下了。他把贺沧笙的手捧在人舒服的位置,然后仰脸看人。 “什么时候伤的?” 贺沧笙沉默了一会儿,道:“看你驯马的时候。” 苏屹才张嘴,她就又道:“真的是不小心。” 帘缝中透入明亮,贺沧笙的长睫在光下煽动,这样垂眸看人,竟真的有点撒娇的味道。 苏屹根本招架不住。 他还想到了点儿别的。 驯马凶险,他在场上许不自知,可观者看得清楚。难道……她是在担心他么? “殿下这是,”他不敢碰贺沧笙的伤口,指尖虚着摩了下,抬眼道,“在担心我么?” 贺沧笙看着蹲在面前的人,蓦然就想起了昨晚抱着被的苏屹和自己笔下的那只大狗。 咳。 那画纸此刻还压在贺沧笙枕下。 “嗯,”她脸上漫起了热度,颜色旖旎,“天马难训,自然是担心的。” 苏屹看了她微红的双颊一会儿,面上冷静,其实心里炸开了锅。 她担心他。 她担心他! “殿下好教养,说话总是咬文嚼字。”他装着深沉,转身把药和纱布拿了过来,又蹲回她身前,道:“其实担心就是担心了,不用什么理由。” 贺沧笙很低地“哦”了一声,苏屹没顾得上抬研。他之前没有给别人包扎的经验,平时自己的伤也就是草草处理了事,这会儿却动作轻缓,生怕这人疼。 药粉倒上伤口,这和上药人的动作无关,蹿上来的痛感让贺沧笙没忍住嘶了一声。 苏屹立刻停了动作,抬头道:“忍一下,嗯?”又在伤处吹了吹气,“马上好了。” 贺沧笙“嗯”一声,心道奇怪。 她受过比这疼千百倍的伤苦,从来不允许自己喊疼抱怨,怎么就在这人面前忍不住。 苏屹的眼神专注在手上,道:“这次是我的错。” 贺沧笙问:“什么错?” “让殿下担心,”苏屹抬眼看他,“还让殿下受伤了。” 时才在马场上威风凛凛的少年这会儿跟换了个人似的,看得贺沧笙含了笑,道:“这种事儿恐怕不是这么个算法。” “是,就是这样。”苏屹固执地道,“但殿下也有错。” “哦?”贺沧笙挑眉,勾了唇角,“本王竟不知自己犯了错。” 苏屹偏头,道:“殿下就是有错。” 贺沧笙微显懒散,道:“大胆。” 苏屹拿纱布裹了她的掌心,闻言倏地抬了眼,道:“那我今日还真就大胆了。” 他将贺沧笙包扎稳妥的手轻轻地放回她的膝头,站起身,声音低沉道:“男子汉大丈夫,而且只是驯马而已,殿下担心我做什么?倒是我,该多担心殿下些。” 这话分明是说贺沧笙不是男子汉也不是大丈夫。 ……还真不是。 “你什么意思?” 贺沧笙原本放松下来的慵态这会儿全没了,已经本能地问出了声,又蓦然收了声音。 可已经晚了,苏屹垂眸和她对视,露出了等待她说下去的表情。少年的额角还有汗水,整个人带着朝气,眼里的期望却荡漾得很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