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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信半疑地往净房里瞟,赵崇湛挡住她,“伸着个脑袋瞎看干什么呢?” 夏和易克制不住地瞅了一眼裤裆,飞快上移开,盯着他的脸说:“看看您有没有往里藏人呀。” 瞧她那理直气壮的,就跟正房夫人来捉奸一样。赵崇湛不想承认生出了几分欣喜,可是她方才那么大喇喇看他下半身的举动又让他觉得不妥,于是蹙眉指摘道:“你脑子里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倒也不能说是不三不四吧,阴阳调和,人之常情嘛。夏和易是有很多困惑,房里没别人啊,他独自一人是怎么成事的?可惜不能当面问他,就算再多疑问也只能作罢了,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叫他当面再展示一回给她看吗? 她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您的净室真敞亮,心生羡慕,才会多瞧上几眼。我什么都没说啊,您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您真的在做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才以为我在琢磨?” 本以为武宁王要被她气得气短,再好生和她抬几句杠的,谁知道他背过身去,含混说:“摆膳罢”,就把这事儿轻易揭过去了。 夏和易支开一条门缝,对门外等候依旧的六河笑了笑,“小六公公,您回来了,王爷让排膳了。” 六河笑眯眯道是,领着一众侍膳太监鱼贯进来。 他们排膳的功夫,夏和易没忘卖好似的双手把药油瓶子捧起来,“您的伤怎么样了?您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我心里过意不去,给您带了药油。” 这份迟来的感恩和关心,实在来得太迟了,迟得伤患早已心灰意冷了。赵崇湛没好气道:“本王什么没有?短不了擦伤药。” 夏和易说也是,“您的药肯定比我的好,是我想报效您的心切,没考虑到这一点,是我草率了。”说完毫不犹豫的,连客气都没带客气一下,就把药油瓶子塞回了袖笼里。 这下赵崇湛不称意了,她想敷衍了事,他偏不让她敷衍,心里憋着一股气,那就不是赠个药那么简单了。他走到床榻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解了腰带脱衣服,“既然你诚心所求,本王便勉为其难同意你替本王上一回药。” “让我上药?”夏和易吃惊又彷徨,对于一个离不了丫鬟伺候的大家姑娘,这个要求或许是有点太高了,她不住往后退缩,讪笑道:“我粗手粗脚的,下手没个轻重,怕伤了您的身子就不美了。” 赵崇湛眼也不抬,“过来,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说话间,已脱下中衣,放到一边,身上只余一条长裤。 那露出的上半身可着实叫夏和易发了好一会儿直。天啊,原来一个人真的能生得如此恰到好处,那肩,那背,那腰,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往上运用,那肌肉令人心潮激越,细小的伤处瑕不掩瑜,完美,绝对的完美。 “看傻了?”赵崇湛皱了皱眉。 还真是看傻了,夏和易哆嗦了一些回神,迟疑道:“王爷,那我真动手啦?” 他面朝下趴下去,“唔”了声,算是允许。 夏和易忍住狂蹦的心跳,把药油倒在手心里,细心地合十搓热乎了,然后一爪子摁下去。 她清楚地目睹了他身上所有肌肉瞬间绷紧的画面。 六河排完膳就在一旁候着,此时吓得脸都绿了,冲上来,手脚都慌不知道往哪儿摆放了,“姑娘!姑娘!哎您不能这样,您得温存,温存着来。” 叫人看得心潮澎湃的肌肉上,依依稀稀浮现出两只手掌印。夏和易缓缓将手收到身后背着,尴尬笑道:“呀,您瞧,红彤彤的,真喜庆。” 武宁王阴沉地转过来盯着她,她毫不怀疑他此刻的杀意。 再在这里待下去,很可能要被扔下船喂鱼了,她果断将药油往六河手里一塞,呵呵尬笑着,“我……我要不还是出去排膳吧,再伺候下去,仔细待会儿伤了您。” 不等他开骂,耷拉着脑袋往外去了。只是走到门边时停了下,抬手压住饿得咕噜咕噜的胃,吸了口气回身,笑靥如花,“您慢慢穿戴,别担心我饿着,待会儿排齐了膳我先动筷子,这么的,您就不必因为我而着急,大可后顾无忧了。” 特别坦荡,满脸都写着“我是为了你好”。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您别表扬我,我怕我会骄傲的。” 然后她含笑屈了屈膝,宽摆着离去了。 赵崇湛反手摸了摸五爪印的位置,怅惘地叫六河,眉宇里沉沉的思虑,不知是在怀疑上天还是怀疑自身,“你说本王这一路,到底是在做什么。” “您是在……”六河也觉着这可太难圆了,几番斟酌措辞后道:“铺垫您和主子奶奶好事多磨的姻缘路。” “好事多磨?”赵崇湛怅然长叹了一口气,发自肺腑叹道:“本王是在渡劫啊。” 谁说不是呢,活跟九九八十一难似的,操够了心,受够了气。 片刻伤感过后,赵崇湛坐起来,示意六河伺候他穿衣服了。 就算是在渡劫,渡一次少一次,等八十一难都经受完了,总该能修成正果了吧。 穿戴完毕走出去,夏和易握着小勺坐在膳桌旁,吃的津津有味。 原来她不是随便说说,她是真的没等他。 赵崇湛只觉得一片心酸,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