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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见柳焕面色更沉,似是要动真怒,柳韶光赶紧撇开眼神,看向方才那位徒手接了匕首的护卫,眼中满是担忧,“伤得可重?赶紧去医馆!” 柳焕上前几步站在柳韶光身前,对着侍卫郑重地行了个礼,转头吩咐柳韶光,“你先回府,我送季护卫去医馆。” “不必劳烦少东家。这刺客显然是冲着少东家来的,还不知他们有不有同伙,少东家若是还在外头,也不大安全,还是和二公子一同回府吧。我伤得不重,随便上点药就好了。” “那可不行,受了伤可得好好看看!” 其他护卫也开口劝柳焕回府,被压住的老汉已经吓傻了,颤巍巍辩解道:“诸位军爷明察啊,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刺客!” 柳焕微微头疼,见形势还不够明朗,又不愿让柳韶光陷入险境,到底软了态度,伸手将身上带的所有银票全都拿出来,一并塞给季护卫,仔细嘱咐他,“方才多谢搭救。我身无长物,这些银票你先拿着,先去医馆止血看伤,买些补药好好补补身子,你可千万别嫌弃!” 季护卫拿着这一叠银票只觉得烫手,赶紧推辞,“少东家您这也给的太多了!我本来就是奉侯爷之命保护你们的,哪里能要这么多银票!” “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柳焕却没给他再推辞的机会,一把将银票全塞进季护卫的衣襟里,又示意另外两个护卫陪着季护卫去医馆,“有劳二位,下回我再请你们喝酒!” 季护卫去医馆了,老汉见柳焕终于得了空,立即扯着嗓子喊道:“少东家,天地良心,我真没想害你!我要有半点歹心,就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身边的孙子也跟着喊冤,吓得都跪在地上,一边打哆嗦一边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小的们真的不认识那个祸害啊!是他自己偷偷混进来的,咱们人多,一时间也没注意!少东家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一家人哭得极惨,周围百姓忍不住面露同情,有这几天同柳焕说过好几回话的人便试探着开口为老汉说话,“少东家,这王老汉我们也是相熟的,一家人都是本分人,绝对没那个胆子干出这天打雷劈的事。” 柳焕回想起方才生死一线的滋味儿,面色也不大好看,稍微运了运气才调整过来面部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模样,慢慢向众人解释,“刺客已经抓住,北疆军都是讲理的人,断然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如果真的与王老汉一家无关,自然不会苛待他们。只是现在事情尚未查明,总得把他们带回去好好询问一番。前线战事打得惊天动地,总不能让凉城出了乱子。若是因此叫侯爷乱了心神,以致战事有误,那我便是百死也赎不了这份罪过了。” 说完,柳焕亲自上前扶起王老汉,温声安抚他,“放心,您就好好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将军府的侍卫都是保家卫国的大好儿郎,断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就是,老丈,你放心,我们又不吃人。” 王老汉这才放了心,见柳焕大度不同他计较,又羞愧不已,捂着脸道:“因我这老汉才让少东家遇险,老汉我真是没脸见少东家!” 柳焕倒是看得开,“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刺客既然想对我下手,总要找合适的下手机会。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柳韶光也定下了心神,想着方才直奔柳焕心口的那柄匕首,也不敢叫柳焕再在外头久留,拽着他的衣袖催着他赶紧回府。 到了将军府,秦嬷嬷惊魂未定,早早就让人呈上安神汤,催着柳韶光赶紧喝下好生歇着。 柳韶光却没那个心思,凑去柳焕院子,同他商议,“既然那刺客是冲着大哥来的,不如大哥同护卫们提一下,他们审问那刺客,我们也在一旁听着。” 柳家就是做买卖的商户,奉行的是和气生财的那一套,哪里结过这么大的仇家? 刚才那一匕首,着实将柳韶光吓住了,简直比自己面对刀子时还心惊胆战。 柳焕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也好奇刺客为何这么做,便点了点头,领着柳韶光去见了护卫总领,顺利进了凉城大牢。 先前抓的那个刺客单独关押在最里头的一间牢房中,见这么多护卫都到了,柳焕这个苦主也在,狱卒赶紧上前问道:“诸位军爷可是要提审这个刺客?我这就开门!” 柳韶光仔细打量着靠着坐着的刺客,一张极为平淡的脸,扔进人群立马找不着,十分不引人注目,果然不愧是能当刺客的人。刚才要是让他得了手跑脱,就凭这副平常的模样,护卫们怕是也不容易找到他。 有了山匪头领的先例在,柳韶光仔细地在记忆中扒拉了许久,却还是没找出任何有关于这个刺客的印象,料想这应该是这辈子新出的意外之事。 上辈子柳焕可没经历过这一茬。 那刺客见柳韶光不停地打量着他,吊儿郎当笑道:“怎么?小爷身上长花了,值得贵人打量这么久?” 他一动,手脚上的铁链子便哗哗作响,他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起身走到牢房面前,隔着栅栏对柳韶光挑挑眉,“喏,看出什么花来了?” 柳韶光想到这人是冲着柳焕的命来的,便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寒着一张脸讥讽道:“倒眼角,三白眼,嘴角下耷,天生福薄,短命之相,哪里能长出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