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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徐子渊也不躲,任由柳焕敲他出气。直到玉佩啪嗒一声裂成两半,柳焕才气呼呼住手,一脸还没打够,要再来砸一顿的表情。 徐子渊见状,默默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递给柳焕,示意他继续敲,自己绝对不躲。 柳焕都被徐子渊给气笑了,“世子如此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是武将,当不了君子。” 柳焕又是一噎,头一回发现徐子渊气人的本事实在不小,张嘴就能堵得人心中郁结。便是他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暴躁,柳韶光那等性子略微急躁点的,怕是要气到破口大骂。 这倒是叫柳焕猜对了,上辈子柳韶光和徐子渊的悲剧,两人的性子要背很大的锅。 柳韶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起徐子渊先前说的那番话便睡不着觉,心中难免忧虑,倘若表哥真的如同徐子渊所说,参与进这样要命的大事,那舅舅舅母又该怎么办?他们可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事干系太大,柳韶光一时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和柳焕商量一番。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就算柳焕知道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除了寄希望于江永怀是被冤枉的,其他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一晚上没睡踏实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柳韶光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看着众人斗志昂扬的操练。 柳韶光困得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柳焕看的心疼,忍不住道:“没听说你还有认床的毛病,怎么昨夜睡得这么不安稳?” 柳韶光唯有苦笑。 作为一个合格的兄长,柳焕瞬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视线在柳韶光和徐子渊之间来回转了好几个圈,最终瞪了徐子渊一眼,这人昨晚都对柳韶光胡说八道了些什么,竟然叫她一晚上没睡好? 好个轻浮不识礼数的永宁侯世子! 徐子渊对上柳焕怒意满满的目光,心下苦笑,面上却纹丝不动,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 永宁侯看够了他们的眉眼官司,再次嫌弃一番徐子渊不中用,转而对柳焕道:“战事将起,前方探子来报,胡人再次厉兵秣马准备南下,胡主这次召集了周边所有的部落,重新聚集了一支人数过十万的大军。我脱不开身,叫人护送你们回凉城。将军府的人我都已经吩咐好了,绝对不会怠慢了你们。有什么事,只管去找管家便是!” 徐子渊暗暗点头,又小声提醒了柳韶光一句,“内宅之事,去问秦嬷嬷就是。” 上辈子柳韶光掌管将军府内宅时,没少得秦嬷嬷的帮助,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转而想起,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这一仗应该就是北疆军中计,永宁侯重伤的那一仗。 想到这里,哪怕柳韶光对徐子渊有再多的不满,不想搭理他,也还是对上了徐子渊的眼神,认真道:“胡人狡诈,当心中计。” 徐子渊明白柳韶光这话意有所指,当即点头应下,“放心,一切有我。” 永宁侯听了这话却是一声冷笑,没好气道:“战功没立下多少,口气倒不小。怎么,这仗该听你的不成?” 徐子渊淡淡看了他一眼,眉毛都未动一下,“侯爷若是愿意,我无可无不可。” “嘿,合着你就惦记着老子的主帅之位了?”永宁侯都给这逆子气笑了,没好气道,“本事不大,野心却不小,你先好好听命迎敌吧。若是有差错,军法处置!” 便是怎么看徐子渊都不顺眼的柳焕都觉得,永宁侯对徐子渊未免太过苛刻了些。 柳韶光对永宁侯的性子不算太了解,上辈子她嫁进侯府后,永宁侯已经重伤卧病在床,基本不出院门。公爹在房里,柳韶光总归是要避一下嫌,平日里请安都能难见到永宁侯的面。只在瑞安那儿打听了一些往事,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狠心的亲爹,待自己的亲儿子比陌生人都还不如。 再加上吴氏那个视徐子渊如仇人的亲娘,柳韶光瞬间对徐子渊怜惜万分,想想一心一意为她打算的江氏,再看看吴氏,要不是现成的事实就摆在她面前,柳韶光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将亲生儿子当成仇人的母亲。 也正是因此,柳韶光十分为徐子渊不平,心里对吴氏生出极大的不满,进门没多久就开始婆媳斗法,再加上卧病在床的永宁侯时不时又病情加重,吴氏强行压着柳韶光整日整夜的侍疾,上辈子柳韶光新婚那一阵,委实忙了个天昏地暗。 好在后来有了徐长洲,吴氏就算想要再摆婆婆的威风给柳韶光立规矩,徐子渊也总是以柳韶光怀有身孕为借口替她推了。导致吴氏更恨徐子渊,认定他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再加上一个吴怡在里头兴风作浪,柳韶光现在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新婚生活,都觉得若是将那一段写成戏本子,叫唱戏的排了这出家长里短婆媳斗法的戏来,估摸着能让戏班子挣个盆满钵满。 想到银子,柳韶光心下还有些蠢蠢欲动,柳家这回大手笔捐了这么多东西,能从别处挣点银子那就更好,不然柳焕也不至于辛辛苦苦赶来北疆,绞尽脑汁想挣银子的办法。 柳韶光眨眨眼,想着吴氏上辈子一系列堪称匪夷所思的行为,更是觉得若是戏班子唱了这出戏,那扮演吴氏的戏子得叫人砸臭鸡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