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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既是天生,便没什么好嫉妒她人的。何况如今,她也无需去取悦谁,自在舒服便好。 “等我回来再去看阿姐吧。” 草草用过朝食后,她便抱着小暖炉、带上羹汤前往御书房了。 还未行至近前,便避无可避地瞧见了御书房外那个突兀的大雪人,一阵刮骨寒风掠过,叫她冷得头皮发麻。 到底还是得迈着僵硬的步子一点点挪过去。 殿外候着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听说是安海公公的干儿子,还倍儿疼着呢,否则也没这机会能到御前伺候。 小太监李六德可听干爹说了,见着这姚二姑娘可须得恭恭敬敬些,干爹虽未说十分太明白,但他也大概悟到了其中的意思。 这会儿李六德笑得见牙不见眼,稍佝偻着瘦挺的身板迎上前:“二姑娘,您这一大早过来是?” 姚正颜也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道:“我来给陛下送些羹汤。” 李六德下意识侧首瞥了一眼不远处那蔚然屹立的雪人,不动声色地掩盖住自己的心惊,笑道:“陛下正与寻王及几位大人议事,姑娘恐怕得稍等。” “无妨,”姚正颜状似不经意地拍了拍沾到衣袖上的雪,“既然陛下在忙,那我就先回去罢。” 在此多停留片刻都是胆战心惊,总归前世她也是在外头等的太无聊便去堆雪人,这才害苦了自己,也让她吓得日后再也不敢靠近陛下半分。 记得她当时受惊过度,撒下羹汤便跑回去了,也是没有见到陛下,想来今日见不见着人都不会很要紧。 何况如今寻王夜锦也在里头,若坚持在此等候恐怕得要碰上了,她可不甚乐意。说完转身欲走。 “姑娘且慢!” 姚正颜是随意了,可李六德心里就没底了。 这小姑娘怎么如此干脆利落就要走?他一时竟不知她是恼他没有立即进去禀告,还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送羹汤只是个幌子其实她另有打算? 李六德诚恳道:“姑娘,不妨让小的先进去禀告一声罢?好叫您不必白跑这一趟。” 总归他进去跑这一趟,必定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姚正颜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却又不好拂了他意,只能点点头,“那就劳烦小公公了。” 罢了,陛下既是在议政,哪有功夫搭理她。 “不敢不敢。” 李六德一溜烟跑了后,姚正颜扫了几眼旁边的笔直而立、岿然不动的带刀侍卫,默默地背对着雪人挪动几步,以寻求些许安全感。 须臾后,李六德脚下轻盈快步出来:“二姑娘请吧。” 姚正颜:? 这实在是她未曾设想过的结果。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踏进虎穴。 她以为里头人多,或许面对陛下时能轻松些,没想到进去的时候,方才议事的几位大人正陆陆续续出去…… 站定后,姚正颜好奇地稍稍抬眼,瞥见只有那位惯来喜爱着月白色锦袍的寻王还杵着不动,似是也正在打量她。 她只能努力维持着低眉顺眼的姿态,规规矩矩向陛下行过礼。 未等陛下开口,一旁的夜锦倒是先出了声:“这位便是皇兄带回来的小姑娘么?倒煞是可爱。” 温润清涟,悦耳动听,蛊惑人心。 可惜这道她曾无比沉迷其中的声音,如今却时时刻刻令她作呕。 “寻王,”夜听正捏着一个折子专注地审阅,并未分出眼神给底下的人,却又仿佛洞察一切,语气轻描淡写却极具压迫:“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夜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很快掩盖下去,谦和一笑:“臣弟告退。” 努力当透明人的姚正颜,默默捏紧了手上的食盒,绷紧神经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随时应付陛下接下来的吩咐。 好在夜锦被撵走后,还有安海公公在。 安海本想眼神示意她,奈何小姑娘总垂着脑袋,只得斟酌着轻声提醒道:“二姑娘?” “哦…”姚正颜一张口就是舌头打结、牙齿打架:“陛下,正颜来给陛下送、送些羹汤,我那个……没什么,我送完就、就走。” 说罢就想把食盒放下走人。 真没用!准备好的一堆措辞都没能说出来。可这会儿又根本不想顾那么多,她只想快点溜。 “拿上来吧。”声音醇厚,未带锋芒,竟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啊?”她心尖又颤了颤,确定方才那句话真的是陛下说后,又只能忙不迭道:“是、是。” 大概是帝王收起了威压,让她得以喘息,竟生出勇气一边上前,一边把方才还没说出口的话零零碎碎说完: “正颜行事鲁莽又蠢笨,昨日之事惹得陛下不快,然又不知陛下喜爱什么,便备了些羊肉栗子羹向您赔罪,日后正颜必定努力规矩些,争取少惹祸……” 她是真不晓得他到底喜欢吃什么,而且听说他向来胃口不好,挑剔的很,让人更难揣摩了。 安海公公眉毛一挑,合着她这话里话外,还是要惹祸? 夜听却似乎对她的认错大为满意,还浅浅地应了个嗯。 姚正颜又利索地从食盒里拿出羹汤,挺直身板却缩着脑袋站在旁边,半垂的视线可窥视到皇上高挺的鼻尖以下的地方—— 粉润的嘴唇又浅又薄,此刻并未像往日那般紧抿,松懈得似是带了些笑意;接着是光洁的下巴,又因瘦削而切割出稍显锐利的弧度;再往下便是异军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便诱.惑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