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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人就是贪得无厌,又不懂得珍惜。以为拥有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一辈子都在追逐得不到的东西。 终于失去了,才知道那些自以为唾手可得的东西,有多弥足珍贵。 叶妈妈流着泪点头:会有机会的,一定会的。 ** 送母亲离开房间后,叶栀之独自坐在窗边,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的方向,凭借过去的认知,想象着外面的景色。 这里是三十六楼,在市中心,外面应该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从这里望下去,应该只能看到像丝带一样的马路,汽车像蚂蚁一样飞速爬过丝带。比汽车更渺小的人,或许只是一个移动的小黑点?不,还有人会染头发,应该是五颜六色的小圆点。 叶栀之被自己的想象逗乐,笑出了声。 笑声隐去后,唇角的弧度却慢慢下降。 如果不做手术,几十年后,她对人的认知,会不会只剩下单调的颜色? 如果做手术,她能撑过来吗? 一直以来,她都不是一个幸运的人,这一次,会有幸运之神眷顾她吗?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断了叶栀之的思绪。 手机被母亲放在床头,她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铃声也一直没停,电话那边的人极有耐心地等待电话接通。 叶栀之接下电话,便听到熟悉的男声,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安心。 大小姐到了吗? 叶栀之收起烦闷的情绪,拿出轻松的语气:早就到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江逆站在医院门口,身上是他最厌恶的消毒水味,他麻木地旁观着来去的人群,漆黑的眼底空洞茫然,语气却与往常无异: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很想大小姐。 尽管知道江逆平时就很喜欢说这种话逗她,叶栀之还是不争气地心乱了,嘴上却十分嫌弃:死心吧,不管你的骚话说得多好听,我都不会给你加薪的。 江逆像是被她逗笑,在电话那边发出愉悦的笑声,顺着手机的电波传来,温柔又勾人。 叶栀之被他笑得心里愈加痒痒,做出不满的语气:我是在损你,不是在夸你,你笑什么? 她发现江逆真的很爱笑,无时不刻都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好像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情绪波动。 而此刻,江逆也没把她的不满放在心上,声音里含着淡淡笑意:能听到大小姐的声音,我就很开心。 能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很开心。 叶栀之偷偷在心里回了一句。 她举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边缘的按键,尽量让语气自然:你现在在休假,我们不是雇佣关系。 所以,不用喊她大小姐。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几秒,江逆的声音沿着不稳定的电波传过来:栀之。 叶栀之轻应了一声,不自觉翘起了嘴角,鬼使神差地,她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听说云粼市的海特别漂亮,尤其在日落的时候。 江逆望着天际,落日染红了半边天。夕阳很美,越美越令人眷恋。 他抬起手,想遮住刺目的阳光,余晖仍旧从指间流泻,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不切实际的妄想。 栀之想去看海吗? 嗯。 那一起去看吧,我当你的眼睛。 第26章 夕阳吻 处理完江宏朗的后事,江逆便订了去云粼市的机票。 前一天晚上,傅德明来了他的住处,手里拎着两瓶红酒。 江逆在望京有一处房产,是三年前添置的,就在傅氏的大楼附近,一间独居公寓。 三年前,他本打算回望京接管傅德明的公司。 傅德明进了屋,看到他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问:你又要去雾岛市?还回去种菜? 语气里已然有些不满了。 江逆拿来开酒器和两个高脚杯,笑了笑:这次是去云粼市,很快回来。 听到不是去雾岛市,傅德明显然松了口气。 江逆接过他手中的红酒瓶,不慌不忙打开,澄明的深红酒水从瓶口流出,缓缓流入高脚杯中。 他动作缓慢而悠闲,举手投足尽显优雅。 也正是这种浑身天然的矜贵气质,让傅德明想起了一个人。 终究是父子,哪怕傅德明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江逆的眉眼,与江宏朗确实有几分相似。 年轻时候的江宏朗,长相英俊,待人处事彬彬有礼,为人也上进,白手起家创业,与那些娇生惯养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公子哥相比,除了没钱,哪里都出色。 江逆的妈妈,也就是傅德明的妹妹,傅婉卉是个浪漫主义者,对江宏朗一见钟情,也是个倔脾气,认定了江宏朗后,谁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傅家当时的主要产业,并不在望京,而是在天南地北的S市,这些年才渐渐把产业重心往望京市转移,在望京发展得更壮大。 傅婉卉当初为了与江宏朗结婚,不惜与家里断绝关系,随江宏朗搬到了傅家管不到的望京。 傅家的人都是这种死性子,包括傅德明,这些年真就没再与傅婉卉联系,哪怕后来听说江宏朗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他也没有给予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