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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事,让他觉得自己被迫成为一把凶器,被古伊弗宁这个杀人犯拿在手里,去杀人诛心,助纣为虐。 古伊弗宁并没有将他这份怒气放在眼里,“事实证明你很机智,帮我圆个谎绰绰有余,还趁机敲了一笔,不是吗?” 牛可清被气笑了:“我敲你一笔?喂,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古伊弗宁毫无愧色:“被狗吃了。” 只这么一瞬,牛可清就摸清了对方的性子,这男人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看上去高雅斯文,不沾烟火俗气,实际上一肚子流氓坏水,是只危险又狡诈的狐狸。 这只狐狸自私自利,充满了我行我素的矜傲感。甚至为了成全自我,不惜把别人拉下水。 牛可清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深深地打量古伊弗宁一番,“真够可以的啊,古医生。” 古伊弗宁:“什么?” 牛可清语气里尽是反讽:“不就拒绝个女孩子嘛,还带自编自导自演的?演技超群啊,你中戏出身的吧?” 他想,这姓古的当个医生真是屈才。 古伊弗宁倒是厚脸皮,正正经经地回答他,“不,我××医科大出身的。” 牛可清随口接话:“我知道啊。” 古伊弗宁怔了怔,眼睛微微一眯,“你知道?” 第10章 感谢抬爱 “人生在世,大多数时候都要谨慎地寻求共鸣。” —— M.Nyaball 古伊弗宁:“我××医科大出身的。” 牛可清:“我知道啊。” 古伊弗宁:“你知道?” 空气忽然安静。 两个人彼此对望,都不出声儿了。 有只小蝇悠悠闲闲地从他们眼前飞过,翅膀颤颤巍巍的,抖落一地省略号...... 半分钟后,古伊弗宁意外地问,“噢?你知道?” 牛可清呼吸一滞,快厥过去了。“说多错多”这亘古不变的真理,确实很适合放在他身上。 刚才话一出来,他就后悔了,悔得睫毛止不住地颤,悔得牙臼止不住地磨。 要暴露了要暴露了。 他可没有与老同学相认的念头,多一层关系并非什么好事,只会将你我间的尴尬提升至新的高度。 “我……”牛可清想不出什么说辞来,只生硬地反问:“我知道很奇怪吗?” 古伊弗宁点头:“嗯,很奇怪。” 牛可清:“……” 尴尬又开始了。 牛可清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样的人多少有些傲气。他圆滑世故,八面玲珑,与人交谈时总能游刃有余,所以聊着聊着,不免会放下些防备。 但他大意忽略的是:棋逢对手,古伊弗宁是个同样聪明的人。在捕捉细节、揣测人心这件事上,古伊弗宁绝对不输牛可清。 于是现在,牛可清一个不留心漏出的小马脚,就被古伊弗宁紧紧抓住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大学?”古伊弗宁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逼供的气势。 他一只手杵着斜斜的脑袋,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五只手指波浪式地此起彼伏,静静地等待着牛可清的解释。 古伊弗宁看似悠悠闲闲的,气势却很足,压得牛可清汗都下来了。 牛可清:“我就是随口一说。” 古伊弗宁:“可别想混过去。” 牛可清:“……” 尴尬感又加重了。 牛可清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动作极慢极慢,拖延着时间,好让自己能想出个藉口来。 不过对方可没放过他,男人浅蓝色的眼睛里尽是审视,追问道:“牛医生,我和你认识不久,我好像没跟你提过我的大学吧?” 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与对视。 这两个男人,一个似笑非笑,轻轻松松地托着下巴;一个慌张无措,紧紧张张地绞着手指。 “因为……我……”牛可清的脑子飞速运转,充分调动各方智慧,只为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然而,还没等他编出来,便听见对方轻轻地“啊”了一声,带着恍然大悟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牛可清:“你知道什么?” 古伊弗宁嘴角一挑,略带玩味地说:“牛医生,你找人打听过我?” 牛可清:“......” 这误会可大了。 意识到这一点“真相”,古伊弗宁瞬间就来劲儿了,“牛医生,你对我很感兴趣?” 牛可清白眼一翻,“古医生,你莫不是有自恋型人格?” “有是有一点,”古伊弗宁淡淡定定地与他过招,“但你得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大学?” 狭路相逢勇者胜,即便牛可清在这场博弈里处于下风,但他坚信:只要脸皮够厚,语气够坚定,那么掩饰就会变成真正的解释。 他一本正经地讲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国内著名的医科大就那么几间,××医科大就是最顶尖的。你年纪轻轻就能进本市最好的医院,看样子还在本院工作了些年头,肯定名校硕博出身。我要猜的话,自然也是猜你从最好的医大毕业。当然,如果你是国外留学的话,当我没说。” 牛可清这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胡诌也诌出了一番道理。 不过古伊弗宁可不是蠢人,他托了托眼镜,哼笑一声,明显不相信这敷衍的措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