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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啊?”慕羡礼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逐星乖乖地答: “我叫逐星。” 逐星? 慕羡礼一听这个名字,就有些许惊诧。 他可没忘记,当年他把慕云殊捡回来时,那个醒来就失了忆,且连话都忘了要怎么说的少年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手里握着一只毛笔,如同提线木偶与一般,在纸上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写着五个字。 ——“夜月逐流星”。 他甚至不会用钢笔,不认识所有现代社会的一切东西,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本能地将自己保护起来,不听外界的任何声音,也不理会任何人。 那是他自闭症最严重的时候。 他最常做的,就是在纸上,用毛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那段时间,慕羡礼能在院子里捡到许多张写满了这句话的宣纸。 这怎能不令他印象深刻? 所以当此刻,他听见这个女孩儿的名字时,他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起了之前有关于慕云殊的那些往事。 想起他在院子里捡了无数次的“夜月逐流星”。 “父亲,您怎么了?”慕云殊见他像是忽然失了神,就开了口。 慕羡礼回神,连忙摇头,“没什么。” 他转而对逐星笑着说,“这个名字好,很好。” 逐星有点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 “你是哪儿的人啊?”慕羡礼又问。 “京都人。”逐星还没有说些什么,慕云殊便先开了口。 慕羡礼闻言,看了慕云殊一眼。 然后他又问逐星,“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就她自己。”慕云殊又开口了。 慕羡礼顿了一下,看向慕云殊,像是有点不大高兴,“我问人小姑娘,云殊你插什么嘴?” 慕云殊的睫毛颤了一下,却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偏头看了逐星一眼,而逐星也正在偷偷看他。 他甚至还看见她捂嘴偷笑。 他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有点想揪她的脸蛋,但他的指节在桌角边缘漫不经心地叩了叩,到底没动手。 逐星很喜欢以前的陛下,也很喜欢现在的慕羡礼。 他好像仍旧是他,没有变过,仍然像以前那样,令她见了,也总觉亲切。 而慕羡礼在同逐星说话的时候,也渐渐地对这个女孩儿满意起来。 几乎是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她还很会逗他笑。 两个人自顾自地聊天,直接把慕云殊晾在了一边。 他也倒是从没体会过,父亲也有这般晾着他的时候。 但慕云殊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气的。 反而,他很喜欢这一刻。 在中午的饭桌上,慕羡礼喝了逐星带来的酒,原本他就不怎么会喝酒,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在跟逐星谈笑的时候,他不注意就喝了好些。 逐星也尝试着喝了小半杯,但最后还是被慕云殊给换成了果汁。 倒是慕云殊,他陪着慕羡礼也喝了不少。 冬日午后,在饭桌前,酒香的味道沿着杯壁,顺进喉咙,甘冽醇香的味道经久不散,灼烧的温度经由胃里传至四肢百骸。 他们父子俩都已经有些醉了。 逐星正在啃排骨,她对面的慕羡礼已经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小憩,而她身旁的慕云殊却忽然偏身过来,他的头就抵在她的耳畔。 逐星分明感觉到,有一抹湿润落入了她的脖颈。 逐星愣了一下,也不啃排骨了。 她小心地偏头,却正好望见他半睁着眼睛,双眼皮的褶皱舒展开来,薄薄的眼皮都泛着微粉的颜色,眼尾更添几分潮红。 这样一张冷白的面庞,好像被甘冽的酒香,点染了几寸春色。 可他的那双眸子里,却分明拢着一层浅淡的水雾。 他在看逐星,又在看坐在对面的慕羡礼。 这或许,是他曾憧憬了多少岁月都不曾达成所愿的,他心头最渴盼的那份安宁平和。 到底,生活如水,诸事平淡,才是这世间,最难拥有的幸福。 逐星不敢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说些什么,她只能那样望着他,半刻都没有移开过目光。 “逐星,” 她听见他轻声唤她。 那双眼睛里的水雾朦胧着,像是湖面被风吹皱的潋滟波光。 “我很开心。” 他说,“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一刻。” 就像是他当初离开慕宅时说的那样,他再回来的时候,有一天一定是要牵着她的手回来。 他要把她带到父亲的面前。 让对于他来说一直很重要的这两个人,知道彼此的存在。 他望着她,或许眼前笼罩的水光令他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他仍是那样固执地望着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似的,他心满意足地喟叹着说:“真好。”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悄无声息地掉下来。 他再看向靠在对面的椅背上,这会儿已经有了些轻鼾声的慕羡礼,朦胧间,他好像又看见了曾经的老师。 老师,您想让我忘记的, 从此刻起,我都会学着放下。 院里早已散尽了冬日里最后的冰雪痕迹,只盼春来,只盼新来的生机能够将过往所有的烂旧枝叶都埋进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