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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走近时,望着她的目光不知不觉便混进了顶灯晕染出的暖色调,唇边覆含未知深意的笑。 他走到她身边,低眸看她,半玩笑半真切地说:“那种救法,你是头一个。” 季向蕊原先还组织了好一堆感激的话,这会听到这不痛不痒的九个字,整个人莫名怔愣了。 这一瞬,她的思绪像是经风四散的绒线团。 丝缕交织错乱时分,她一下子就在轮廓净澈鲜明,时光磨出成熟棱角的这张脸上找到了更为熟悉的感觉。 相继地,她脑海里同样划过他们曾经相处的画面。 大学那会,时家还没搬离老院,有一次,老院的人组织着一起去游乐园。 提到游戏项目,大家都对鬼屋避而远之。 她想玩,干脆拖着时鉴去了,可谁能想到鬼屋里还有她最弱平衡的独木桥? 无论过去多久,那个画面,季向蕊都记忆深刻。 那个鬼屋是通关制的,临近最后通关计时截止,全队还剩下她和时鉴两个人没有过去。 那会的时鉴就是当着全队人的面,利落把横稳锁扣系在自己腰间,二话没说地直接抱起她就往独木桥上走。 一气呵成的动作,和在船上他紧急做出救她的动作毫无二致。 回观当下,他似乎变了,又似乎哪都没变。 季向蕊难以道明当下萦绕交缠的感觉,耳畔再生时鉴刚刚的话 “那种救法,你是头一个。” 说这话的人,这会则是正经样浑然脱骨。 时鉴不清楚季向蕊在想什么。 他只随意倚向旁边的舱门,玩味说辞染过飘浮半空的冷气,意外浸出一丝温热地继续说:“暂时记录只留给你。” “……”没缘由地,季向蕊握着相机的指尖稍用了些劲。 思绪顺带被扯回后,她的第一反应是经常能待在时鉴身边的秦璇。 那所谓的记录对季向蕊来说其实无关紧要。 她更关心的是他们之间这莫名其妙的几角关系。 就她住回老院的这么多天,季老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娃娃亲的事,意在是让她有空就多和时鉴联系。 就连向来不站位,也不管她的季淮泽,这回都站在季老那边,当了把助推。 季向蕊又怎么可能听话? 她要是真听他们的话,先来找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而且,如果时鉴真有喜欢的,她再主动,不就成了自作多情? 她可不干这种蠢事。 抱着不探究太深的理智想法,季向蕊硬着头皮问:“秦璇呢?怎么不给她打破这记录?” 这话乍听无波无澜,时鉴却敏锐感知到了额外的意味。 有违她想地,他笑得更为恣意,尽是逗趣的语气:“怎么?你想她打破?” 季向蕊被他一噎,直说:“想多了你。” “那留给你,不是挺好?”时鉴笑她的嘴硬,也没想多开这种没意义的玩笑。 他指着自己,直截了当问,“我和秦璇,谁给你的错误信息?” 季向蕊简直是被他这一个甜枣一个巴掌挥得头昏目眩,沉陷在固定思想的泥淖里,突然爬不出来。 合着她给自己洗脑三天,都是无用功? 季向蕊顿时不爽了,反驳他:“发信息那人不就是你?” 这大眼瞪小眼的,时鉴被她逗笑,逻辑却依旧清晰,没被带歪。 他说:“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她,帽子别乱扣。” “……”季向蕊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干脆默不作声。 虽然现在这个对峙场面很尴尬,但季向蕊始终保持着只要她头铁不尴尬,尴尬就永远追不上她的精粹想法,有利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 随即,季向蕊脑中灵光一闪。 她转移话题,持着今天非要搞清自己卷在几角关系里的想法,调侃时鉴说:“所以你这是仍在半途,没能成功?” 闻言,时鉴眯了眯眼,眸中映光折出的冷淡弧光,无形便酝出些微威慑。 他起身靠近了步后,单手扶在季向蕊旁边的栏杆上,少许的侧倾过身,上身覆压而过。 尽管眸中晃着笑意,他话腔里的态度却认真几分:“对我的进展这么好奇?” 季向蕊被他逼得直往后倾身,没来得及顾上身后摆着的清理物具。 她嘴上说不是,那双清透盈盈的浅眸却怯意四散地暴露了一切。 眼见着她整个人为了躲他而平衡就要失稳时,时鉴抬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把。 顺势地,他覆热的掌心密密贴合她的后脑勺,近且清晰地传递出那句云淡风轻地笑语,热息尽然烫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季向蕊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搞得心浮气躁的。 这人这么多年是在认真搞训练吗?这些破招都是从哪学的? 季向蕊很不争气地慢慢吸了口气,抬手就把时鉴的手一下扯开。 她拿出脸不红心不跳时有的理直气壮,回他:“我又没有,承认什么?” 可这话迎来的回应,是季向蕊隐隐约约地从时鉴眼里看出一种想方设法要戳穿她的意思。 就在她急中生智要认真再否认一次时,时鉴则是垂下眼眸,目光聚焦地定格某处后,笑了声:“那你这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