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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珮瞥了殷夏珠一眼:“行了,别看热闹了,修你的门去!” 日头逐渐上移,青椒炒鸡蛋、鲜香扑鼻的鸡汤、清炒时蔬、炸小酥肉、野菜窝窝头一道道被端上桌子。 殷夏珠也早就干完了手中的活计,还顺道打扫了一下庭落。 至于殷子珮……她也很忙,忙着监工以及和屋里的人套近乎。 方清平从云水坊回到家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热热闹闹的场景:原本落了灰的院子此刻一尘不染,还没来得修葺的破木门被人加固补好。家里唯一的桌子被擦净搬至庭院中央,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双腿瘫痪的妹妹也难得从那间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被抱了出来,向来粗犷的殷夏珠正在紧张地哄她吃饭,殷冬玉则事不关己地欣赏着师妹难得狼狈的一面。 就连愁云满面的阿娘脸上都露出了少有的淡淡笑意,歪头在听一个娇媚的小娘子说些什么。 宛若一副烟火气息满满的画卷,而在这画卷之中,最耀眼的便是那正笑意盈盈说些什么的女子。 这是方清平第一次见殷子珮穿长裙。 以往,她不是穿着令人敬畏的飞鱼服,便是一身干练的劲装曳撒,英姿飒爽,眉眼间皆是自信与无畏。 即便如今换上了仙气飘飘的靛青纱裙,偏向小麦的肤色焕发着生机勃勃,眉间也是掩不住的英气。其他姑娘喜爱的那些叮当作响的首饰,她一件也没有,反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折下来的一根木枝别在脑后,松松地挽起发髻。 她本是将注意力都放在阿娘那里,瞧见身着青衫的他推门,便神态自若地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座位:“过来坐这里。” 自然到仿佛是常住在这里的主人,方清平一时都忘了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前几日,殷子珮帮他上了药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她贴心地叫了一辆马车送他回家,还给了一大堆上好的伤药,笑道:“你身上的伤我就不帮忙涂了,回去自己记得用药。” 自那日后,千户大人就没再出现在水云坊,自己也没再见过她。方清平说不清心里是失落更多一些,还是松了口气。 而今日,她又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强行闯入他的生活,就像初见时从天而降,每次都是轰轰烈烈。宛如一驾倾轧而过的马车,让人来不及反应。 方清平有些木讷地坐下,便感受到耳边有一道温热的气流,是殷子珮在压着嗓子说话:“一会儿别喊我千户大人,伯母还不知道我们是锦衣卫,只当我是你在云水坊结识的朋友。” 锦衣卫威名一出,可止小儿啼哭。殷子珮这也是好意,怕吓着孱弱病重的老太太。 说是老太太倒也不妥,要论起来,方清平他娘倒是比殷子珮她娘还小那么三五岁。 但殷正云仍是长发乌黑、龙马精神,每日在男人堆里厮混,上到五十下至二十,就没有她不能睡服的,神采奕奕得很;反观方清平之母,拖着破败的身子苟延残喘了那么些年,头发花白、垂垂老矣。 两个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活法,却都是因为男人。 用殷正云的原话是:“老娘身子骨这么硬朗,都是因为吸足了精气。你们是不知道啊,尤其是二十岁左右的青涩儿郎,在床榻之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那滋味,啧啧啧。” 而在方清平的爹去世之前,王氏并非如此柔弱。自从夫君没了,这个女人就像是蜡烛一样燃烧着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自己的生命,身体一日比一日破败起来。 若让殷正云知道了这件事,她定会凤眼一瞪:“这不是想不开吗!三条腿……啊呸,两条腿的男人千千万,没了咱就换一个呗,何必把自己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自幼便在土匪窝里过活,稍微大了一些更是占山为王,向来只有她换男人,没有男人换她的道理。因此,殷正云根本理解不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女子,宛如菟丝花一样攀附着自己的夫君。但凡夫君发生了任何意外,这些女人也无法独活。 王氏也知道自己没两天可活了,近来她时常有些浑浑噩噩,偶尔更是有种魂魄脱离肉身的感觉。死亡反倒是种解脱,现在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让儿子娶妻生子。 只是,家里这样穷,还带着一个体弱病重的老母和痴傻瘫痪的妹妹,又有哪家女子肯嫁进来受罪呢? 若不是因为自己拖累了平儿,他又何至于拖到二十三岁都没有媒人上门!一个男人,又怎么能绝了后呢! 今日殷子珮的到来,让王氏看到了一丝希望——莫说这姑娘五官周正,看起来家中富裕,且尚待字闺中。便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平儿又有什么可挑的呢! 瞧见殷子珮与儿子窃窃私语,王氏眼中迸发的光彩越发浓烈,她顾不得四周热络的气氛,突兀拉起殷子珮的手急切道:“你是个好姑娘,带着堂兄堂妹来我家中,想必也是有意于我家清平的吧?你放心,我没有几日好活了,不会继续拖累家里……”顿了顿,她咬牙道:“至于岚儿,实在不行,你们便在我死后弃了她吧!” 岚儿便是她的女儿,方清平唯一的妹妹。 岚儿还不知道为了给兄长娶妻,自己被母亲遗弃了。她从面前的碗里抓了一把汤往嘴里塞,却发现鸡汤漏得到处都是,根本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