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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这里憋死人了!” 瑛华跐溜一下冲出了书房,像隔壁惠王府养的灵提,一霎就没影了。 夏泽怔愣地站在原地,门外有光照进来,尘土在空中打着旋儿。 今天这真是…… 什么事啊? 关于夏泽的婚事,瑛华并不只是说说,回去就开始着手进行,命令手下人去搜罗京城适婚年纪的少女,身家必须清白。 几天后,夜晚风雨骤来,满院树木摇曳,秋末的萧瑟寂寥真正袭来。 乐安宫内烛火通明,瑛华穿着一身中衣,埋伏在案,一双美眸仔细盯着眼前的画。 画上是一名婀娜身姿的少女,她端详许久,最后不满意的摇头。 画中之女面容娇俏,可惜生得一双桃花眼,又眼尾上吊,魅惑如狐,并不适合夏泽。 她把画卷起来,随手扔进一侧堆积如山的画卷堆里,抬起手,指腹捻了捻太阳穴。 沉重的木门被人打开,有冷风裹着湿意趁机扑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翠羽将油纸伞梭在门外,提着裙角迈进门槛,又回身把门阖上,右手握着一个画轴。 “公主,外面又送来一个。”她呵了下冰凉的手,将画轴放在书桌上,慢慢摊开,露出一个身穿桃粉交领裙的女子。睨了一番,咂嘴道:“这个不好,不及您半分好看。” “找妻子怎能以貌取人呢。”瑛华凤眸蕴光,白皙如玉的手指在画像上轻轻点着,“我倒看着这个可以,面容敦厚,身材风韵,虽不是倾城姿色,但适合过日子。” “您这好像给自己儿子讨媳妇似的。”翠羽打趣道,从一旁的红木衣架上取来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 “可不是么。”瑛华微勾唇角,双手将大氅拢起,“夏泽跟我这么多年,必然不能亏待了他。” “奴婢不明白,您跟驸马吵也就算了,怎么连夏侍卫也不要了。”翠羽思绪纷杂,将画卷起来,放进右边的锦匣。 毕竟两人好了也快一年了,即使没有深厚的爱意,也得有一丝别样的情感吧? 她顿了顿,又道:“公主,您就舍得拱手相让?” 瑛华缄口不答,把玩着桌案上的一个小砚台,上面雕着一朵荷花,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青蛙蹲在上面。 灯火之下,她的面容柔和温雅,如墨般的眼眸深邃无底,偶有暗光浮动。 自从李福走后,她想了很久。父皇已经对夏泽怀有戒备,而她这次重生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想要保住他,唯有让夏泽远离她。 上一世的悲怆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再让夏泽跟着一起坠入深渊。 张伯爻和瑞王逼宫篡位,必然牵扯甚广,里面的势力盘根错节。 若想扭转乾坤,势必就会掀起一场波涛暗涌。 她不想让夏泽参与进来,现在为时不晚,一切都还还来得及。 看着他娶妻生子,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她心里也踏实,算是……她的报恩吧。 “选了几个了?”瑛华淡淡道。 翠羽数了数锦盒里预留的画轴,“算上今天这个,八个了。” “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呵欠,神色倦怠,“先这么着吧,明天让夏侍卫自己挑吧。” 第14章 、被逼成亲 这一晚,瑛华把自己闷在温暖的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湿寒摇曳,淋漓的雨扑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风势欲烈,裹挟着斜生的树枝,轻轻晃出变幻莫测的枝影。 “翠羽。”她轻轻唤了声,钻出头来,仅仅露出一双盈润的双眼。 翠羽很快从外面的小榻上起来,微蹙眉头道:“公主,怎么了?” “看样子今晚的雨停不了了,你让夏侍卫回澜华院歇息吧,不必守着了。” “好,奴婢这就去。”翠羽麻溜的出去了,很快将话传达给了夏泽。 瑛华缩在床上,能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在窗边踱了几番,继而渐渐消失在疾风骤雨中。 夜晚总会让人胡思乱想,她又一次阖上眼,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您就舍得拱手相让了?” 翠羽的话不停在脑海里盘旋,明天夏泽就要敲锤定音了,她竟然生出一丝不舍的情绪来。 有些人在身边时并不在意,若哪天真的要走了,心里就会空的很,这大概就是人之贱性。 她无可奈何的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杂念,直到后半夜雨势小了才睡着。 翌日,瑛华起了个大早,梳洗一番就让翠羽把夏泽叫了进来。 “公主,有何吩咐。”夏泽恭顺施礼,穿着一身皂色交领常服,乌发束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格外精干。 瑛华柔柔的看他几眼,微一扬手,翠羽即刻就拿出四幅画像,一一在桌案上摊开。 “快过来挑一下吧,你看看喜欢哪个?”瑛华面上喜滋滋的,敛起罗紫袖阑,亲力亲为的给他介绍起来:“这位是京城付员外的嫡女付霜霜,年十五。这位是刘氏钱庄的嫡次女刘湘蓉,年十六,这位是……” 夏泽低沉着嗓子打断了她:“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为你物色的妻子人选呀!”瑛华莞尔看他,“别院也给你了,若你不想再做侍卫,我也可以允了。到时候我替你求个闲散官职,如此一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