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他低头看了看,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将对话框拉出来,随手甩在宋关行脸上。 宋关行皱着眉把视线从光脑上移开,看着薄峤的对话框,当即愣住。 那是宋羽河发给薄峤的消息。 【羽河:(///▽///)先生!先生!机械大赛有黑幕!一等奖都是内定的!!我开始怀疑之前的机械大赛一等奖也全是水分,太可怕了,竟然还能这样的吗?我差点都不想参加了,那个爱哭鬼好讨厌,我想拉黑他试试,怎么操作啊?】 宋关行:????? 第35章 心理医生 宋关行光速点开光脑给宋羽河发消息。 【宋关行: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并不是要内定你,就是开个玩笑让你开心开心。】 好在宋羽河还没研究出来拉黑功能怎么用,消息暂时还能发出去。 宋关行没等到回答,又怯怯发了一条。 【宋关行:你开心吗?】 这条宋羽河回复了。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你说呢?】 宋关行不敢再说了。 薄峤已经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能不能快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宋羽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宋关行这种人坐同一张桌子吃饭。 宋关行哦哦两声,依依不舍地将宋羽河的对话框划掉,打开了另外一个通讯号,开始播全息视频。 薄峤在一旁烦躁得不行,冷冷地说:一个心理医生而已,伏恩里有的是,为什么还要从南淮星找? 要是放在平常,宋关行早就大刀子捅薄峤心窝窝,将他怼得怀疑人生了,但他被回旋镖刺穿了好几回,不敢再招惹薄峤,忍气吞声地没说话。 两人在宽敞的包间,适合全息视频。 很快,通讯接通。 这时,薄峤才意识到为什么宋关行非得要南淮星的心理医生了。 通讯那边的人气质儒雅,唇角带着春风般温和的笑容,看着让人情不自禁卸下心防。 薄峤还没认出这人是谁,就听到宋关行轻声说:爸。 薄峤: 爸? 宋晏轻柔笑了起来,说:这位就是薄总了,经常听关行提起过你。 薄峤嚣张的气焰顿时收起来,将交叠的双腿也放下了,正襟危坐:您好。 不用客气。 宋晏看起来年轻得很,气质是沉淀多年的温润优雅。 细看下宋羽河和他并不太像,反倒是宋关行随了他几分,只是那点儒雅随和的相貌放在宋关行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现在在去伏恩里的飞行艇上,大概后天就能到。宋晏温声和宋关行说。 宋关行还在愁眉苦脸地看光脑等着宋羽河回复,闻言皱眉点点头。 宋晏知道自己儿子的臭脾气,也没和他多说,温柔地和薄峤问了些宋羽河的情况。 薄峤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一提起伏恩里的宋氏,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年纪轻轻扛起整个宋氏的宋关行,几乎很少有人听说过宋晏的名字。 毕竟宋氏是靠仿生人起家,见宋晏一副专业至极的心理医生架势,薄峤没忍住,轻声问:您对心理学好像很精通? 宋晏温声笑了:向玖的家族有精神病遗传史,十年前她发病后我就一直在研究心理学了,现在勉强算了解一点。 薄峤心想糟糕问错话了。 对宋关行这种遭人恨的死对头,薄峤都没那种恶趣味地将这事当成是攻讦他的武器,更何况是宋晏这种好像春风化雨般的人。 薄峤道:抱歉。 宋晏笑着说:没事。 两人正说着,宋关行一直在骚扰的宋羽河实在是没忍住,给他回了个消息。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意思是,滚蛋。 宋关行一阵狂喜,满脸他回我了他回我了我死而无憾了。 薄峤简直没眼看。 宋晏将记录好的情况收起来,又和薄峤客气了一番,这才挂掉通讯。 一没了长辈在身边,薄峤又翘起了腿,冷嘲热讽:你真的是亲生的吗? 那么儒雅雍容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出来宋关行这种不是人的玩意儿? 宋关行还沉浸在宋羽河回复他的喜悦中,没和薄峤一般见识。 薄峤懒得和他一起吃饭,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 他说完,毫无留恋地起身就要走。 宋关行还在给弟弟回消息,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说了句:谢了,出场费等会打给你。 薄峤: 薄峤一腔好心喂了狗,气得快步离开,打定主意再也不管宋关行的破事。 宋关行挤兑薄峤习惯了,随口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后悔,正要找补几句,薄峤早已经走得只剩下一个背影。 宋关行: 哦豁。 完了。 他本来还想让薄峤说一说,让宋羽河接受心理治疗的。 宋关行无意识又扔出去一记回旋镖。 *** 薄峤别墅里,陆镜看着宋关行发给宋羽河的那条内定一等奖的事,又想起宋关行让他罚抄公平公正,当即笑得躺在沙发上直打跌。 宋羽河坐在地毯上,气得不行:太过分了!这个这个怎么拉黑他啊? 陆镜吓得不敢笑了,对上宋羽河求助的视线,违心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哎。 宋羽河见陆镜指望不上,只好皱着眉去找薄峤。 薄峤很快回他。 【薄三乔:乖。】 然后就没消息了。 宋羽河仔细品了品,觉得这是先生不让他拉黑宋关行的意思,只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停止了拉黑的魔爪。 但是不到一个小时,薄峤又发来消息。 【薄三乔:拉黑的具体流程是这样的,[图片][图片],会了吗?】 宋羽河认真看了看,回:【会啦!】 陆镜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唯恐宋羽河学会了后就去拉黑宋关行。 不过好在宋羽河并没有看懂薄三乔的险恶用心,会了后就喜滋滋地和薄峤分享他今天吃的饭,还说小章鱼香肠好吃,下次还想吃。 陆镜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宋关行给他发来消息。 【哥:给我拍几张小止的照片。】 陆镜现在对拍照都有了PTSD,见到消息满脸惨不忍睹,痛苦地回:【哥你饶了我吧,上次我想偷偷拍小止脚踝被薄先生发现了,差点把我当成个变态扭送去星警局。现在我还在他家里呢,可不敢胡乱再拍了。】 【哥:你的出息呢?!怕他干什么?!】 【镜子:我不敢,他好可怕。】 宋关行: 没出息。 陆镜就是没出息。 没一会,宋羽河大概真的身体太弱,玩着玩着就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满脸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病色。 别墅里开着恒温,地毯也厚,冻不着他。 陆镜坐在他身边,盯着那张脸看个不停。 他看着看着,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闪现脑海中。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别墅里也没装什么监控,陆镜胆子越来越大,悄咪咪地将光脑的录像系统打开,缓缓对着宋羽河的脸,打算拍一张给他可怜的哥解解馋。 只是他的手还没点开录像按钮,门突然打开了。 薄峤沉着脸走进来,和正准备录像的陆镜大眼瞪小眼。 陆镜: 陆镜吓得当即把光脑往背后一躲,小脸煞白一片,全是心虚之色。 薄峤冷冷看他一眼。 陆镜几乎要哭了,抬着手自证清白:我我还什么都没拍。 他说话的声音吵醒浅眠的宋羽河,他迷迷糊糊在地毯上翻了个身,看到薄峤回来,露出一个迷糊的笑。 先生回来啦。 嗯。薄峤没和陆镜一般见识,说,给你带了小蛋糕。 宋羽河哇哎一声,软趴趴地撑起身体,因为刚睡醒还带着点鼻音,努力端坐好,双手扒在小茶几上,好像等着糖果的小学生。 薄峤走上前把小蛋糕拆开,宋羽河拿着勺子,乖巧安分地一勺勺吃起来。 陆镜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心想这位霸道总裁是把他弟弟当儿子养了吗,这相处状态不对啊。 不过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宋羽河对薄峤这么依赖了。 敢情是对爸爸的依赖。 陆镜咔咔给他哥发消息。 【镜子:哥你放心吧,薄先生对小止没什么心思,他纯属是爸爸对儿子的宠爱之情。】 宋关行面无表情:【谢谢,我爸后天就到。】 陆镜: 陆镜又灰溜溜地把这句话撤回了。 薄峤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挽了挽衬衫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陆镜:天色不早了,你要在这里留宿一晚吗? 陆镜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见薄峤一副要毁尸灭迹的架势,连忙爬起来告辞滚蛋。 不知道怎么,他十分怕这个面容清冷的男人。 陆镜一走,薄峤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吃甜丝丝蛋糕的宋羽河,没忍住从后面摸了他脑袋一下。 宋羽河嘴里还含着勺子,回头疑惑看他,从鼻音里哼出一个嗯? 薄峤很喜欢宋羽河毛茸茸头发的手感,漫不经心继续摸着,问他:你有想过去找自己的亲人吗? 宋羽河将蛋糕咽下去,乖乖地说:没有。 薄峤:为什么? 宋羽河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他在这世间孤独惯了,早就习惯和一个冰冷的仿生人相依为命,也准备好拿到流银稳定器后就回到莫芬芬自生自灭。 亲人什么的,他又不记得,就算想找也无从下手。 宋羽河想了半天,才说:我害怕。 薄峤声音很轻地说:怕什么? 不知道。宋羽河如实说,就是害怕。 亲人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亲情那样珍贵,比拥抱还珍贵。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什么样的,就连记忆也只是梦里断断续续的片段,根本连不到一起去。 他没有任何记忆,就算被人认回去,也会随时随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偷了别人身份的骗子。 所以他害怕。 薄峤轻轻吐了一口气,心想宋关行还好没有上来就和宋羽河摊牌,否则他可能会排斥得更厉害。 宋羽河吃完小蛋糕,神智更加迷糊,他本能地往沙发上爬,像是一只猫一样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脑袋埋在薄峤的外套上,嗅着那淡淡的薄荷香,睡意更浓了。 薄峤微微挑眉。 他早就想纠正宋羽河这个总爱在地上坐着或躺着的臭毛病,但无论他怎么矫正,宋羽河第一反应还是觉得坐地上舒服。 这还是他头一回爬沙发上躺着。 见到宋羽河一直往那外套里钻,这么会功夫已经将外套整个蒙在了脑袋上,舒服得哼哼唧唧,薄峤还以为他喜欢薄荷味,就将宋羽河的衣服也放进了衣帽间,让香水熏一熏。 做完后,宋羽河已经睡得四脚朝天了。 薄峤熟练地将他抱回自己房间。 只是将他放下后,薄峤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动作 会不会太顺手了些? 他除了工作和亲人,很少和外人接触,这些年也总有一些不长眼的男男女女妄图爬他的床,但薄三乔先生因常年吃瓜而导致的重度精神洁癖极其严重,对男女之事避之如洪水猛兽。 即将三十岁的薄先生,连小手都没牵过。 听着就觉得可怜。 他有点拿捏不好自己对宋羽河交流的尺度,感觉是不是真的有点太亲密了? 薄先生陷入了深思。 宋羽河哪怕被从沙发上抱起来,爪子也本能地勾住薄荷香的外套,死死抓着不肯松手。 薄荷香和玫瑰香一样,让宋羽河有种奇怪的安全感。 梦中,他被薄荷香时刻萦绕,难得做了一场美梦。 第二天,宋羽河又跑去研究室去鼓捣仿生人,以及去看当时的监控视频,宋关行悄摸摸地在研究室路过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没敢进去。 宋晏马上就要到了,宋关行还在冥思苦想怎么让宋羽河接受心理治疗。 想来想去,他只能捏着鼻子去找薄峤。 【宋关行:薄峤先生啊,听说你之前要收购宋氏旗下一家公司,现在还有意向吗,我送给你啊。】 薄峤冷笑一声。 【薄三乔:我为什么要那个公司你心里没点数吗?】 宋关行噎了一下。 他差点忘了,薄峤之所以想要那个航空公司,是因为要查当年飞行艇上的乘客名单来确定宋羽河是哪家的孩子。 不过宋关行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说:【那个航空公司现在还在盈利的,每年好几十个亿呢,送给你,真的不要?】 【薄三乔:滚蛋。】 薄峤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不缺钱。 宋关行还是软磨硬泡,烦得薄峤差点拉黑他。 最后,宋关行直接说出需求。 【宋关行:明天我爸就到了,你能说服小止见他一面吗?】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爸只是想用心理医生的身份见一见他,不会刺激到他。】 【薄三乔:直接制造偶遇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宋关行:偶遇太刻意了,小止的性子恐怕一时半会也不能敞开心扉。】 虽然宋关行不想承认,但对目前的宋羽河来说,最信任的人只有薄峤。 薄峤冷笑,本来想要让宋关行滚蛋的,但又想起宋羽河满脸患得患失地说我害怕的表情,又心软了。 【薄三乔:明天下午两点,格林芬研究院B栋三楼研究室。】 【宋关行:好的!!!听说您现在在研究赫拉综合征的靶向药,要是真的制出来简直就是整个星际的福音啊!薄峤先生还需要研究资助吗?几个亿?要不我把航空公司给你吧?!】